“我是迫不得已。”小畢的臉些微泛紅:“倘我說了真名,不就直接擺明了我的身份?換了你是我,秦王你會報真名?”
“可惜你又不做得更徹底一點。畢缽什,畢缽什……我該稱你為泥佈設大人,還是你的真名,什缽苾?”笑了一笑:“抑或是,未來的可汗陛下?”
縱已隱約猜到小畢家世不凡,卻也沒聯想到他竟會是突厥的王子!
安逝一言不發。
小畢只是冷笑。
世民續道:“當初與你相交,並未有任何心機。即使到現在,我也可以坦然的說,決無有半分害你之意。只是你我都清楚,身份使然,不得不對外界多三分提防。就像你易名,我派人調查你一樣。”
她在一旁聽得冒汗,自己——又被調查了多少?
“罷了罷了。”小畢一揮手:“你我之間,終是做不了朋友。”
“不,”世民堅定地:“始畢可汗之死,我朝已舉行遙祭,禮儀甚重。雖然你們突厥屢屢出爾反爾,但好歹雙方也有過結盟之義。希望你不要誤會。”
“算了,現在我沒心情計較這些。阿史那,我們走!”
“二哥!”
“二弟!”
兩聲呼喚讓他硬生生停住。
“二哥,”安逝看著他,千言萬語化作一笑:“我也不管你到底是什麼人啦,只記得是我二哥便罷!”
冰消雪融,不過如此。
他緩緩一笑。
世民也看著他:“無論如何,我們總歸兄弟一場。”
“不論是畢缽什還是什缽苾,今日只有一句話,只要大哥三弟還當我是兄弟,我們就是兄弟!告辭!”
黃沙漫漫,這次是真的去了。
兩人立了許久,才起步往回走。
“大哥,我渴啦。咱們先去驛站裡喝杯水吧。”
“好。”
安逝騎著白雪前行,抬頭遮了個涼棚往驛站看了看,突然如遭雷擊,再也動彈不得。
二樓屹立窗前的那個人影,是誰?
“喏,這個給你。”
“什麼?”
“護腕。”
“這麼長?幹嘛用的?”
“……你自己看吧。”
“喂!喂!”
記憶中那個冷漠如雪的白衣少年啊,回憶起來的點滴為何反而如此溫暖?
“第二支箭是你射的,是你射的,是你射的,對不對?”
“……”
“別裝拉,我已經猜到了!”
“……”
“你怎麼對秦叔叔那麼好?他救過你?提拔過你?還是——不會吧~~你喜歡他?”
“……”
“不好玩,半句話也不說。我走了。”
“你有心事?”
“呃?”
“你有心事。平常你都沒這麼多話的。”
“……”這下輪到她沉默了。
“安弟,怎麼了?”世民回頭。
她突然清嘯一聲,夾緊馬腹,以他從未見過的快速直往驛站馳去!
世民怔立當場。
馬未停穩,翻身落下。
右膝一軟,她咬牙,硬是撐住馬背,甩頭,右肘被人扶住:“為何這般焦急?”
她不答,抬腳邁進店門,推開迎上前來的夥計,衝向二樓。
一陣馬蹄聲傳來。
她一驚,三步並作兩步,挑開竹簾,窗前哪裡還有半個人影?
怎麼……會?
揉了揉眼睛,顫顫地扶住窗欞,不遠處,飛沙滿天,熱氣氤氳成了一層薄霧,白衣白馬正漸漸遠去。
“你剛剛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