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跑到視窗看了看。
餘下四人互相看了一眼,走了出去。
院中站了七名緋衣綾帶的女子,為首一名頭梳倭墮髻,面色不善。
秦青上前:“不知姑娘們有何指教?”
“你就是剛才那個唱歌的?”
“是。”
女子走過來,繞著他左轉三圈,右轉三圈:“長得確實不錯。換上女裝,可把咱姐妹們都比下去了!”
女子們笑成一團。
秦青一派平靜:“不敢。在下身為男子,怎能與姑娘們相互比較?只不知姑娘們叫我等出來——”
“你們不過是些宮外供奉,還沒進宮呢,就想搶我們的臺子了?”女子聲音一厲。
秦青霎時明白過來,這些歌伎們怕地位不保,找茬來了。
他想起了公子對他說的“兩根線”,踐踏別人有什麼用呢,自己勤奮努力才是出路。
想是這麼想,口中卻道:“各位姑娘既是教坊中人,對各曲目安排些什麼人想必比我們更加熟悉。馬舞這種舞蹈規定必須男子出場的,在下幾人不過用來湊數罷了。”
“你這話騙誰呢?”女子冷笑:“湊數要湊到用你來做主唱?”
“喂,你——”身後同伴見她咄咄逼人,早已忍耐不住。
秦青伸手阻止了他,“做不做主唱是另一回事。只是在下不明白,這與姑娘又有何衝突?”
你唱得太好,對我們有威脅就是衝突。女子心中想著,嘴上毫不放鬆:“這一年來,你進宮的次數也不少了吧?託了哪位大人的福?”
這話中有話,明顯是有些侮辱的意思了。
秦青卻雍然一笑:“不瞞姑娘,如非託了太常卿大人的福,沒他的批准指示,我等怎能進得了宮?姑娘當初應該也是如此過來的,日子久了不記得罷!”
“你——”女子雙目圓睜,想不到不但沒給成這小子個下馬威,反被他譏諷沒記性!
另一女子上來幫腔:“你不要太得意!誰不知你們這些人平日都是勾三搭四,做些醜事的。”
這下幾個少年都浮現了怒色。
秦青正色:“姑娘說話可要憑根憑據。勾三搭四?我們勾引誰、搭住誰了?倒請姑娘指點迷津,我們自己尚不明白呢。”
“是啊,說清楚!”
“別以為你們是宮裡的就高人一等!”
歌伎們見他們群情激憤,一時有些無措,但仗著己方人數多一些,忍不住又反唇相譏了:
“說?說出來只怕我們都替你們臉紅!”
“別以為我們在宮裡不知道,一群兔兒爺!”
平日裡受著良好禮儀訓練的眾人,一旦開起罵來,與平常人也沒什麼兩樣。
而且,估計是憋久了,有氣沒處發,所以正確的說,應該是比平常人罵得更激烈些。
口槍舌箭,滿場亂飛。
直到一聲咳嗽傳來:“你們在幹什麼?”
安逝的本來意思是說趁著沒人注意時出來溜一圈,好好觀賞一下皇宮大院的,誰知道這次進來了下次還有沒有機會呢,反正筵席結束之前回去就行了,自己無關痛癢的一個小人物,應該不會有人在意。
尿遁出來,逛著逛著,她就有些明白為什麼從封建制轉向民主制的國家如英國法國什麼的直接把政府的辦公地點設在以前留下來的皇宮,偏偏中國紫禁城那麼大,卻只作為博物館,而國家不加以利用了。
這些宮殿,除了飛簷琉瓦還能看看,根本就是有兩個很大的缺點嘛!一為柱子太多,左一根,右一根,前一根,後一根,又粗又大,繞來繞去,眼睛要是一花什麼的,不撞個頭冒金星算你運氣;二是光線太暗,大殿既深且廣,還罩著層層布幔,請個導演來拍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