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禪位給太孫,把朝政交給新帝處理,如同放下一副重擔子。 留下呆若木雞的文武大臣,感覺身心輕鬆不少的太上皇離場了。 壓根不給大臣們跪地挽留的機會。 帝師卻在老皇帝的寢宮外求見。 “謝尚?”一向尊師重道的老皇帝,這回直接念出帝師之名。 嚴公公不敢做什麼回應,躬身垂眸的在一邊候著。 謝大儒叩見老皇帝后惶恐認錯:“陛下,老臣識人不清,害得大雍皇女錯付非人,老臣罪該萬死!” 昨夜他就收到宮裡的訊息了。 雖然已有所料,但至今仍然憂慮不已。 大雍立朝至今,每一任天子都得記謝氏一族在背後的幫襯之功。 數百年來謝氏能穩坐頂級世家之位,自有其一套立世之本。 如今新帝繼位卻與他們謝氏一族毫無關係,無形中斷了某種默契。 更因為他促成一樁結局為和離的婚事,謝家與柳家都難洗褻瀆皇族之罪。 長於民間的一對孫子孫女,他們出生到成長的經歷,老皇帝基本都知道了。 堂堂大雍國的皇女,因為救了柳家子一命,為保名節下嫁柳家。 嫁就嫁了,結果帝師保媒保的是什麼人? 一個忘恩負義的虛偽小人,一個要娶富貴平妻的無恥之徒。 天家皇女豈可與他人共夫。 簡直是欺人太甚! 在這事上沒有不知者不罪之說,皇家威嚴豈能如此任人踐踏。 輕賤皇族羞辱皇家等同造反。 老皇帝看著跪地懺悔的謝大儒,臉色很不好。 他非皇后所出,母妃只是嬪位。 皇權爭鬥,有謝氏一族的暗中支援,他才得以順利繼位。 為此他回饋謝氏一族,讓謝尚擔任麗陽書院的山長。 本就根深枝茂的豪門世家,在大雍學子中有了更高的地位,愈發的勢力龐大。 這是一種無形勝有形的勢力網, 左右朝政,掌控時局,讓在位者不得不順著他們想要的方向走。 龐大的盤根錯節的世家勢力,與皇權一直存在各種博弈。 身為大雍天子的他也曾經有過雄心壯志。 但當自己一腔熱血想大幹一場時,發現凡是觸及到世家利益的朝政,都難以落實到位。 他也想改變,也想做個有魄力的帝皇,但是,總有種種阻滯讓他難以如願。 時間長了,也就慢慢妥協了,意志也消沉了。 世家影響力過大,對皇權存在的威脅他再糊塗也知其中之害。 無上皇看著跪地懺悔的謝大儒,良久後才說了句:“謝卿該頤養天年了。” 這話讓垂頭跪著的謝大儒如蒙大赦,叩拜了下去:“老臣年老體衰不能再為陛下分憂,深感遺憾,還望陛下保重龍體,康健如昔!” 老皇帝擺擺手,不再多說,讓他退下。 他可以念在以往情分,網開一面,只讓謝尚卸下麗陽山長一職,斷了謝氏繼續籠絡大雍學子之路。 但他那孫子孫女會不會放過他們謝家,他就不管了。 他做不到的事,到底是希望自己後代能做到。 否則,大雍豈不是一直要受世家掣肘。 而第一天上朝就以新天子身份見朝臣的慕玄度,等老皇帝一走,他就大馬金刀的獨霸龍椅了。 新官上任三把火,新皇帝上任別說三把火,再多放三把慕玄度也是敢的。 他拿著一張人名錶,噼裡啪啦的就擼了一串官員下來。 有丟官棄爵的,有降職續用的,還有死罪立斬的。 沒理會那些人哭啊跪啊撞柱子啊的,新帝就一句:“死了好,免得扛不過活罪。” 瞬間把那些想以死要挾的官員心思給滅了。 然後又咻咻咻的提溜了一串人上來。 這些提溜上來的人,基本都是實幹的無黨派人員。 這些人裡面有人跨越幾個品階頂替了上司,有的是副手轉正位。 這把轟烈猛火燒得讓眾文武大臣都品出了極大的危機。 被擼下來的人員,新帝把他們的罪名都一條條公佈出來,直接定罪。 許多人都開始繃緊了神經,冒冷汗之人有之。 那些被定罪的人員有沒有被冤枉,他們這些共事許久的同僚多少都有些數。 正是因為清楚新帝並沒有冤枉任何一個,他們心裡才恐慌。 畢竟他們這些人,屁股很乾淨的沒幾個。 按理說新帝剛回京,對朝廷官員應該很陌生,需得花費不少來了解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