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玄月聽了青嬤嬤的話,心底微沉。
但她還是讓嬤嬤轉告皇后別多想。
“陛下忙於國事,且我如今身懷雙胎能為他分擔的政務不多,陛下肩頭負擔甚重,讓皇后多加體諒吧!”
有些事發生了,就註定會有些改變。
都是不能言說的創傷,留下的陰影什麼時候會散去,誰也不知道。
欲言又止的青嬤嬤只得點點頭,繼而擔心起公主的肚子。
“殿下您懷著兩個孩兒肚子會比一般人的大,萬不可磕著碰著。倚琴煙雨,你們倆可要照看好殿下啊!”
“嬤嬤放心吧,我們曉得的。”跟在軟輦旁寸步不離的倚琴和煙雨都笑應著。
青嬤嬤一直目送她們走出了宮門,才輕嘆了口氣迴轉。
諾大個皇宮,只有皇后一個女主子,天子還一改常態,不再像以前那般夜晚都黏著皇后不放。
她一個奴婢都覺得有些不對勁。
皇后又豈能沒點情緒隔閡。
但誰也不敢去深入打探。
愁容上臉的青嬤嬤回到鳳棲宮立馬換上笑臉,把明嘉公主的話帶給皇后。
皇后聽後只稍稍寬慰了些,終還是有份困惑在心頭不能言說。
過了幾日,皇后的母親馮氏帶著兒子入宮探望女兒。
皇后很喜歡自己的弟弟,準備兩歲的弟弟長得虎頭虎腦十分壯實。
她把兒子放與弟弟一起玩耍,舅甥兩人會說話的跟咿咿呀呀的比爬行,倒是樂呵得口水都涎在嘴角。
母女倆也在一旁看得滿臉笑容。
然而暫時不去想的煩惱並不會消失。
待皇后知道自己母親在外頭面臨一些非議時,有了種終究會如此的感覺。
前日馮氏出門應酬被人含沙射影說他們朱家功高蓋天,伯爺不納妾,怕是也不高興別人納妾。
這別人是誰,自然指的是朱家的天子女婿。
馮氏被人問及獨享夫寵的奴夫之道, 那些狀若開玩笑的話都含著深意。
其實都是在暗諷她容不下人,旺不了家。
而勳貴人家人丁不旺於家於國都非幸事。
女肖母,有其母必有其女,此等含沙射影的非議沒法裝聽不見。
這使得馮氏深感難受,卻又無從申辯。
“那些人說的話雖然都拐著彎兒,但我能聽懂,要說不生氣是假,但生氣又有什麼用。”
馮氏嘆了口氣,“你爹他不納妾,如今陛下也不納妃,那些人自然覺得是我們母女倆不賢惠,誰會相信這都是你爹和陛下他們自個沒那想法。唉!這可真冤枉死我們了。”
母親的話讓皇后心頭漸漸發沉。
聽說陛下在朝堂上放了話,今年都不許人提納妃之事。
現在她才獨守後宮一個來月,孃家人都因此被人說道,若是過多幾個月,只怕到時閒話會更多。
“娘,別人說的話您別放心上,咱們都問心無愧,不用管那些人嚼舌根子。”
但這安慰的話皇后自己都覺沒勁得很。
馮氏也只能苦笑著應答:“凡不同眾者皆歸為女子之錯,世情如此,我們在意也無用。”
不但是忠義伯夫人在交際中要面臨一些意味深長的目光。
皇后在宮中也不能倖免。
宗親那些長輩也許出於為皇家考慮,時不時的有人進宮來與皇后說道些賢后之德的話語。
言下之意無不是暗示她做為皇后,不該讓後宮只她自己一個女人。
這於情於理都不合,更非日盛之國該有的後宮之景。
甚至還把列祖列宗都抬出來壓皇后。
皇后委屈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