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用帶面罩的頭盔擋著臉,令人感到神秘。
“是。安勒克斯大人。”奧馬低頭向安勒克斯行了個禮。也許是由於對安勒克斯的武技感到佩服,這位新上司在奧馬心中已經不是那麼可憎了。
奧馬低著頭,偷偷的看了另一個上司一眼。
在這裡不得不再次提出,奧馬的個子很高。雖然不及幾個鐵匠,可是跟眼前這位神秘人相比,那人的頭頂還不到奧馬的胸口,僅僅是比李維稍高一點。因此雖然奧馬低著頭,他的視線還是高於那人的眼睛。他匆匆的一瞥是從上方投來,對於那個蒙著臉的騎士來說,完全沒有秘密可言。
而且剛好那個奇怪的騎士也在看奧馬。兩人的目光便交接在一處。
艾索米亞騎士頭盔的面罩是用銀絲編織的,做工相當考究,甚至超過本來需要的程度。銀絲拉得比少女的髮絲還有纖細,細小的網眼連灰塵都不能透過。陽光從這樣的面罩上透過時,不會留下明顯的影。當然,在外側看,面罩也不是透明的。只是會在騎士的面部投下朦朧的霧。
在那霧的背後。艾索米亞秋日的光芒照射到面罩裡面,變幻成亮白的底色。一雙黑黝黝的剪水明眸無比純潔的凝視著世界,彷彿初生的嬰兒。但那寧靜又被奧馬無禮的目光給打斷了,變成瞬間的倉惶。那驚惶失措的凝望打亂了奧馬的心緒,使他覺得自己做了什麼不可饒恕的錯事,也害怕起來了。恐懼如蟒蛇般纏繞著奧馬的心,剎那間把他拉進最深沉的夢境。
……
“幾位也別再鬧了。船就快開了。旅途漫漫,大家能和睦相處才好。”
安勒克斯走向幾位鐵匠,不卑不亢的說道。只是安勒克斯究竟講些什麼,鐵匠們又是怎樣回答的,士兵奧馬已經聽不到了。天地空闊,他聽得到的,唯有自己怦怦的心跳,和短促而紊亂的呼吸。
***
許多年以後奧馬也說不清,那時自己究竟看到了什麼。於是就有一位有著雪一樣白的肌膚烏木一樣黑的長髮的女孩,蜷縮排奧馬的臂彎,淺笑著罵道。
“你真笨。”
水晶的幻想曲 紙帆船10會議
修蘭家族城堡已經有二百多年曆史。這座城堡建成的時候,里爾斯還不能稱作城市,只是一些處於修蘭家庇護與統治之下的小村落的聯合體。那時整個艾索米亞正是一個動盪年代,貴族間紛爭不斷,因而凡是在那個時代建成的貴族府邸,比起外觀上的排場來,更加重視其堡壘的職能。
整座修蘭城堡只有屈指可數的幾扇小窗,城牆最厚實的地方卻達到幾米。這種設計方式幾乎使那些與修蘭家為敵的家族勢力完全放棄了對投射性攻城武器的嘗試。不過在今天,修蘭家的人們,已完全體會不到祖輩們在城堡裡感受過的那種安全感了。
陰暗狹窄的走廊。一個男子緩步走在厚厚的紅絨地毯上。晦暗的燭火隨著這男子的步伐有氣無力的搖曳著,如同鬼火,把本來就顯得陰沉的走廊裝點成鬼蜮一般。一側牆壁上鑲著數個三角形金屬燈具,地毯上則用金色條紋繪製出細小的鱗片狀圖案,像這樣的、蛇的抽象畫在修蘭城堡中隨處可見。修蘭家族的族徽正是一條盤曲的毒蛇。
走過拐角,走廊黑暗了許多。這是因為一盞蛇形燈已經熄滅的緣故。男子停下腳步,用帶著黑色皮質手套的右手擦了擦銅製的燈碗。那燈碗做得惟妙惟肖:一條高昂著頭的毒蛇向著眼前的黑暗張開大口,伸出細細的、分叉的蛇信。
男子忽然露出一絲詭異的苦笑,右手用力,把那條銅製的蛇信擰了下來,隨手丟在地毯上,繼續向前走去。
這男子正是里爾斯的統治者,修蘭伯爵。
修蘭家族是里爾斯法定的統治者,但與之對抗的卡曼家族也有著不下於修蘭家的實力。因為卡曼家族的背後,有艾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