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繼宗沉聲道:“陳大人此言何意?武臣膽敢幹政,就必殺無疑。
文臣不比武將,是因為文臣比武將高貴嗎?
還是你以為,文臣比武將位高一籌,能無視大秦鐵律?”
陳壁隆面色淡淡的看著牛繼宗,道:“牛大將軍誤會了,本官並無此意。本官之意,何大人不過只在行土改歸流之策時,才接觸了天府軍團。
除此次之外,又何曾接觸過?
何大人接觸天府軍團,只為了做事。
與土司交戰,便如同戰爭。
戰爭瞬息萬變,總不能事事都要向雲貴總督請告後,再讓總督傳命下去圍了哪個寨子吧?
事急從權,不過如是。
縱然有些逾越之處,陛下警告一下也就罷了。
若有再犯,再嚴懲不貸,何必非要一下子扣上一個勾結謀逆的大帽子?
何大人已經白髮人送黑髮人了,難道還放不過,非要何家滿門抄斬嗎?”
論耍嘴皮子,十個牛繼宗加起來都不會是這些在宦海打熬了幾十年的文臣的對手。
好在這時,賈環與蘇培盛匆匆從殿外進來。
“臣賈環,拜見陛下。”
賈環進來後,爭辯暫歇,看他與隆正帝行禮。
隆正帝一直默然,看到賈環後,冷哼了聲。
剛才內侍來報,賈環和他那苗女老婆,要去殺何爾泰,真真唬了隆正帝一跳。
等後來又陸續有訊息傳來,原來只是虛驚一場,這王八羔子只是在拿內閣閣臣的命在哄老婆,隆正帝險些氣出個好歹來。
將那謊報軍情的小黃門拉出去打了二十板子後,也氣賈環口無遮攔。
這才沒給他好臉色看。
不過賈環也早習慣了隆正帝的這個臭臉,沒怎麼在意,起身後,覺得鼻子有些不通氣,吸了吸,道:“陛下,西南之事不是小事,陛下當儘快派黑冰臺精銳之士查清。
文武之分,真真是國朝立朝根基之一,半點大意不得。”
“胡說八道!不過是你妄想為你那妾室報仇出氣罷了,竟如此歹毒,非要置何大人滿門於死地不可。”
楊順大怒道。
陳壁隆也不悅道:“真要鬧個沸沸揚揚,讓世人得知天府軍團在苗疆燒殺搶掠,國朝顏面何在?體統何在?
豈非讓無數苗民,記恨朝廷?
陛下,臣以為此事當強按下去。
涉事之人,大多已經被那苗女殺害。
難道還要因此大興牢獄不成?”
賈環正要反擊,就見殿外又進來一人。
卻是忠怡親王贏祥,不知從何處而來。
他一向和隆正帝焦不離孟,孟不離焦,二人君臣兄弟之義,當為千古美談。
不想今日卻不在一起,賈環方才就覺得哪裡奇怪,這會兒見到贏祥進來,才回過神來。
好笑的看著他。
然而,就見贏祥面色鐵青的大踏步走來,一拳捶到了他肩頭。
賈環根本沒有防備,仰身栽倒,一口血噴出。
“好膽!”
“放肆!”
“十三弟住手……”
一連串的驚怒聲炸響,秦梁、牛繼宗、溫嚴正三人齊齊攔在賈環身前,周身煞氣的與贏祥對峙起來。
施世綸雖未動,卻也滿臉凝重不悅的看著贏祥。
隆正帝更是驚詫莫名,從御座上坐起,滿是不解的看著贏祥。
又焦急擔憂的看著賈環。
可贏祥的表情,也讓眾人不解。
他臉上的鐵青色斂去,看了看牛繼宗等人身後吐血的賈環,又垂頭看了看自己的手。
面色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