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吧,”小乙笑得有些勉強,“也很久沒有回去了,一個人的生活,那處都一樣。”
“等一下我們走路去嗎?”
“聽說有車接送,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小乙收起笑容,往腋窩掏了一把,撓癢幾下人顯得舒服了些,他年紀不大,在雲帆看來不過二十來歲,但混吃者一般都顯老,看上去歷經了滄桑,雖不知是裝出來還是真的心靈上有過歷練。小乙手腳是粗糙的,頭亦然,同樣的棍子飯缽在手,這是同行者的共同特徵,是聚集在一起便於溝通的鑰匙,隱藏著共通語言。相比之下,雲帆這種新手不說,在鍾老頭身上,木棍等物以外,雲帆越來越現老頭子的異於小乙們之處,此是一種感覺,尚處於朦朧之中,要他講個通透,目前是不可以,或需要認識的加深和多歷經些人事。
停頓一下,鍾老頭道:“還有車坐吖,這待遇不錯,加上每天幾文錢的收入,比我們每天起早摸黑強多了。”
“老頭,這樣的待遇,是要出苦力的,不輕鬆,我很擔心您老人家這副身子骨能不能吃得消。”雲帆抓住機會刺激鍾老頭一下,紙面上的話聽起來不真實,因人而異,因為他心裡也隱藏著吃一頓便找機會溜掉的想法,幾文錢收入不多亦不少,雲帆自忖是不能衝動往彼收取的。不單鍾老頭看起來瘦弱,他自家亦好不到那裡去,正一步步地適應下來,雲帆不希望一塊磚頭便將他的zì ;you壓癟,砸破夜裡的夢。
“哼,你這小子。”鍾老頭故作生氣,“沒聽過薑還是老的辣嗎,做事情不是有氣力就可以的,還需要經驗。”他最後還是擠出了笑容,應對雲帆的調侃。飯後無聊,不僅僅是院子裡屋簷下那群人,老少二人亦不例外。
待得眾人消食得差不多,午前那管家從前門進來,高聲喊了句:“諸位,要起行了!”話剛落,同樣飽食了的十來個大漢開始行動了,適時喊道:“走啦,走啦,全部人起來,往東門去。”
不管願意還是不願意,前門開啟,三十人魚貫而出,雲帆和鍾老頭落在隊伍尾巴,後面跟著兩條大漢,雲帆往後看了看,夏rì里居然從他們眼神中得到點寒氣,這是不正常的。被“護送”著的隊伍走在大街上,兩邊已零落站著些人,是看熱鬧的。一路往東,近東門時雲帆看到圍觀者甚多,他們等到了三十“壯士”的到來,像是約定訊號那樣,出喧鬧之聲,各sè目光,有好奇,有興奮,還有一種麻木。
隊伍停下來,排成兩條有點彆扭的直線,雲帆跟隨著大眾抬頭望向城樓,其上已排著七八個人,都是生面孔。身側鍾老頭懶散地揹著手,眼睛眯著,他不抬頭上望,而是將目光落於圍觀人群,似在尋找,又似在養神。小乙側身退後兩步,看了雲帆一眼,道:“小兄弟,知道上面站著那幾個人是誰嗎?”
雲帆搖搖頭,問道:“小乙大哥,你知道?”
小乙笑道:“中間穿著官袍的是縣太爺,他兩邊站著的是黃員外、張老闆,”他再往最右邊指了指,“這是宋公雞。”說道後面那句時,小乙“嗤”了下,加了句“一毛不拔,想不到他也能上臺。”
雲帆點點頭,縣官有福相,老闆員外亦差不多,不過是生意人臉上總愛掛著笑容,就跟現在那樣,笑眯眯地俯視下方,是合格的傾聽者,因為此時縣令話了。
父母官清清喉嚨,拿出了威嚴,同時不忘堆出些笑容,眾人見狀,不自覺地停聲聆聽,場面安靜下來。他拱拱手,目光囊括了下方,以頗為洪亮的聲音演道:“諸位父老、鄉親,前幾rì兩水地動,因之受災,此地亦有動感;看到兄弟城市有難,從道義上講,吾輩應加一援手。所以,經本官倡議,與本地熱心人士商定,出資選派三十位代表前往兩水參與修復工作,今已取夠人數,即將起行。下面請列位代表為我們寧城男兒此行講幾句話,以壯行s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