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嫣傻乎乎看了看頭頂,殿上的大梁依然古樸雅緻,屋頂也完好無缺。
當然更沒有天窗。
可眼前這位,偏偏就遭天打雷劈了。
——這代表什麼?
韓嫣伸出手,在畢夏震身上戳了一下,被電焦的衣裳一下子撲簌簌地碎裂,韓嫣指尖沾了一層黑灰色的粉末。
韓嫣呆呆地看著那些粉末,甚至還屈了下手指,用拇指摩挲一下食指、中指,認真感覺一下那層粉末的觸感。
很柔,很細,很真實。
可他伸出去的另一隻手,在那化作焦炭撲簌簌落下的衣裳之下,所接觸到的,卻是依然光潔、鮮活的肌膚。
完全不像被雷劈傷的樣子。
韓嫣呆了好一會兒,才抬起頭,看著畢夏震(重點在畢夏震那頭衝破了發冠的束縛、十分華麗曲捲著的頭髮),眼神依然有些呆:
“為什麼你沒有受傷?”
畢夏震鬱悶地扯了扯一頭大波浪卷:
“怎麼沒受傷?頭髮傷了不算傷啊?”
說完才發現自己語氣不怎麼好,可那股子痛麻癢還在呢!畢夏震一不舒服就沒耐心,便是發現自己語氣不好也沒想要彌補,反而又小刺一句:
“怎麼,你挺希望我受傷的?可別忘了,這身體目前雖是我的,但我若能回去,還可能會還給你家劉徹呢?”
說完,隨手將大波浪卷撥到腦後,眼不見為淨,只端正坐好,等著韓嫣爆發。
畢夏震不懷疑韓嫣的戰鬥力,不過他現在身體很不舒服,心情也就很不好,連同之前被韓嫣毫不猶豫維護劉徹、捨棄自己的選擇所引發的心酸也便一併發作起來,是以各種挑釁。
就是存心刺激韓嫣!
不管輸贏,激他吵一架,最好乾脆打一架,發洩發洩!
——可韓嫣居然不接招!
畢夏震都覺得自己的語氣很欠揍,韓嫣居然不生氣,連他特特提起劉徹啦身體歸屬啦都只是讓韓嫣深呼吸了兩下。
這傢伙看過來的眼神中,雖然越發忌憚,卻詭異地帶了一種敬意?
鬥志滿滿等著和韓嫣互抽一頓的畢夏震o(╯□╰)o了:
阿嫣阿嫣你這是腫麼了?
我好聲好氣解釋坦白的時候你怒髮衝冠,我惡聲惡氣沒事兒找事亂遷怒,你腫麼反而萎了?
不管歷史還是劉野豬的記憶,可都沒有告訴我,阿嫣你居然是個抖m啊?
——可韓嫣真實抖m嗎?
——當然不是!
人家韓嫣,只是基於一個古代人的常識,理所當然地將
“畢夏震佔了皇帝的身體都沒有遭雷劈,反而在我的逼迫下終於妥協了、要坦白了就反而遭雷劈”
這個想象,給腦補成
“事情比想象的更復雜。這傢伙佔據阿彘的身體居然都是天意允許,反而是讓步倒惹出天譴”了呀!
然後再順勢發展出諸如
“天意居然也支援他奪取阿彘的身軀”、
“敵人太強大,我縱願意為阿彘逆天,又該拿這個有著隨時能讓人天打雷劈之後臺、自身也至少有能扛住天打雷劈之能耐的傢伙怎麼辦”
之類的思考……
嗯,也真是理所當然的。
而基於對天意、強者的敬意,以及再強都抵擋不住韓嫣為了劉徹肯與一切為敵的決心……
什麼忌憚和尊敬並存的眼神,不也就是理所當然的麼?
可惜這麼理所當然的心路歷程,和韓嫣隔了兩千多年,起碼存在七八百條代溝的畢夏震,卻完全無從想象。
他唯一能做的只有繼續保證:
“好吧,之前那幾句是我亂說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