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頤行真被驚得不輕,她白著臉,壓著嗓門聞:「夏太醫,您能吃得準麼?這可是掉腦袋的大罪啊,懋嬪有這膽子?」
「富貴險中求,要是能得個皇子,這輩子的榮華就跑不了了。最不濟得個公主,皇上膝下還沒有公主,皇長女所得的偏愛必定不比皇子少,這麼算下來,冒一回險,一本萬利,換了你,你幹不幹?」
其實他還是知道她的為人的,單純是單純了點兒,人並不壞,也沒有偏門的狼子野心。
可就在夏太醫篤定她會斷然拒絕時,她想了想,說幹。
夏太醫大驚,「為什麼?你這麼做,對得起皇上嗎?」
頤行表示皇上很重要,前途也很重要。
「我就是這麼暢想一下,誰還沒點兒私心呢。不過我現在的想頭兒,是因為皇上對我來說和陌生人一樣,就算小時候打過交道,十年過去了,也算不得熟人了。」
「所以就能那麼坑害皇上?這是混淆皇室血脈,沒想到你比你哥哥膽子更大,不怕滿門抄斬。」夏太醫說到最後也有點動怒了,忽然體會到了孤家寡人的心酸,原來世上沒有一個人願意真心待他。
頤行見他悲憤,想來他和皇上交情很好,已經開始為皇上打抱不平了。
她忙安撫他,「我不過逞能,胡言亂語罷了。您想,都能假裝懷龍胎了,必然侍過了寢。我這人最講情義,做不出這種背信棄義的事兒來,放心吧,我不會這麼幹的,我還要立功,撈我哥哥和侄女呢。」
這就對了,立功,晉位,才是她最終的目標。
夏太醫平息了一下,言歸正傳,「我今兒是冒了極大的風險,有心把我的疑慮透露給小主的,因為事關重大,連皇上跟前都沒露口風。小主自己掂量著辦吧,要是能揪出懋嬪的狐狸尾巴,那就是好大的功勳,莫說一個答應位分,就是貴人、嬪,都在裡頭了。」
頤行被他鼓動得熱血沸騰,彷彿晉位就在眼前,這麼算來不用等到二十八歲,今年就有希望連升三級。
買賣是好買賣,不過她思來想去,又覺得想不通,「宮裡戒備這麼森嚴,懋嬪上哪兒弄這麼個人來替她?難不成是皇上臨幸過哪個宮女,連他自己都忘了,卻被懋嬪給拿住了?」
夏太醫臉都黑了,「皇上不是這樣的人,你想到哪兒去了。」頤行轉動起眼珠子瞅了瞅他,「您和皇上私交再好,這種事兒,皇上幹了也未必告訴你。」
夏太醫毫不猶豫地一口否定了,「宮裡那麼多主兒,連你都能晉位,再多一個也不算多。皇上就算忘了,懷了身孕的那個能白放過大好的機會?尤其懷了龍種,那可是一步登天的事兒,怎麼願意白便宜了懋嬪,自己接著做宮女,為他人做嫁衣裳!」
說得這麼透徹了,這驢腦子應該能想明白了吧?
夏太醫期待地望著她,頤行遲遲嘀咕:「這麼說……懷著孕的宮女是從宮外弄進來的,興許就是鑽了上回選秀的空子。」她忽然啊了一聲,「櫻桃的死,會不會和這件事有關?」
夏太醫長出了一口氣,心道阿彌陀佛,老天開眼,她總算想明白了,真不容易。一面深沉地點頭,「我也這麼懷疑。事兒捋順了,小主是不是覺得真相呼之欲出了?只要你拆穿了懋嬪的騙局,你在皇上面前就立了大功一件,皇上要晉你的位,也好師出有名。小主節節高升,我便有了指望,只等你握住了實權,我的五品官位還用愁嗎?」
果然,利益當前,人人都能豁出命去。
頤行臉上緩緩露出了開竅的微笑,「夏太醫,一切交給我,您放心。我一定想辦法,弄明白懋嬪是真孕還是假孕。」
夏太醫頷首,「千萬做得隱蔽些,別叫懋嬪拿住了你的把柄,到時候反倒受制於人。」
頤行說好,一副自信的樣子,連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