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都玩完了。
賀青辰看了有點懵了,然後他下意識的抬頭往上面望了一下子。盛著水泥的籃子晃悠晃悠,賀青辰也不敢休息了,又往後退了一步。
這些東西掉下來,是會死人的。
賀青辰因為是臨時的,沒有分到帽子,人家給了他一頂,裡面還在髮油,賀青辰多嫌棄的丟在一邊,現在摸了摸,咬著牙給自己戴上了。
他在心裡對自己說,就幹這一天!以後打死都不往這裡來了!什麼鬼地方!什麼破玩意!
賀青辰心裡這麼想著,上面的籃子又放下來了,一層灰對著賀青辰迎面蓋了過來,賀青辰被嗆了直咳嗽。
水泥原本是別人搬好了放在他腳邊的,現在那個搬水泥的人好像是腳扭了還是怎麼樣,坐在一塊鋼筋上喘氣,抱歉的對賀青辰笑笑,然後又衝他招了招手。這人說話也難懂,但賀青辰好歹是聽懂了一點,人家叫他自己過來搬這一次,叫他喘一口氣。
那人看起來有五十多歲了,麵皮凹陷,看起來乾巴巴的可憐。賀青辰原本是不屑這樣的,但是看到那人乾瘦的麵皮,咬著牙還是過來了。
他老爹也差不多是這個年紀的,雖然他也不喜歡他老爹……
賀青辰走過來了,水泥堆在地上,賀青辰要彎下腰才能夠到,方才,這個男人幫他搬的水泥都堆在磚塊上面,根本不需要彎腰,雙手一抱,放上去就可以了。像是有人特意再為他省力。賀青辰真的難受,他彎腰一彎狠了,胸腔裡就疼,但是這個男人坐在地上,額頭上的汗細細密密的,嘴唇乾枯的嚇人,要叫他再把人家叫起來搬?
賀青辰咬著牙彎腰,只這一個動作,賀青辰額上的冷汗就冒出來了。
疼死了!
賀青辰半天沒直起身,那個坐在他身邊的男人也發現了,他連忙起身去扶賀青辰,絮絮的說了一些什麼,然後扶著賀青辰坐下來了,他去搬那水泥袋子了。
賀青辰這一次痛的厲害,他動作太大了,剛剛又抱著那麼重的東西,現在額頭上一個勁的冒冷汗。
他在這兒呆了一個多小時,他這身板兒就已經扛不住了,賀青辰真的是死犟的,這個時候居然還硬氣的不吭一聲,人家幫他搬他還不要,人家擔憂他,就故意把那水泥壘的很高,叫他搬的時候少彎下腰。
賀青辰就在這個鬼地方呆到將近日暮!這對賀青辰來說,簡直是不敢想的事情!
看到天色暗下來了,賀青辰鬆了一口氣,他這一次才體會到了,什麼叫雙臂一點力氣都用不出來。他的兩隻胳膊像是被人分成了三節,用一個轉環扣著,一動,就是疼。腿呢,更是站著都在打顫。
賀青辰這樣嬌貴的身體,這大概是他這一生做過的,最重的活兒了。
賀青辰在心裡一個勁兒的賭咒發誓,他要是再來第二次,就去死!他寧願面對密密麻麻的叫他恐懼的數字都好過這樣要命的體力透支。
那個披著藍褂的男人遞了一百塊錢給他,賀青辰拿了錢,扭頭就要走。這樣的地方,打死他他都不要再來第二次!
賀青辰剛走了幾步,那個男人突然‘誒’了一聲,賀青辰一愣,轉過頭,就看見那男人衝他招手,“小夥子,幫我把報紙拿過來。”
他說的報紙,是賀青辰腳邊,壓著墊屁股的報紙。
賀青辰已經是全然的不耐煩,他現在也一點力氣都沒有,聽到那男人的吩咐,心裡暴躁的咒罵幾聲,彎腰將那張被石頭壓著的報紙扯了出來,就這一個動作,他竟做的艱難萬分,已經被疲憊麻痺的痛楚一下子將他的神智擊潰。賀青辰頭重腳輕,一下子栽倒了下去。
這樣嬌貴的身子,做了一下午這樣的苦力活,不會暈才怪。何況他還本身都帶著傷。
賀青辰醒來的時候,他也在醫院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