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為夫不敢,養那麼多女子,多費錢,再說,我怕被吸乾榨乾,英年早逝。」
周梨一愣,隨後才反應過來他話裡的意思,噗嗤一聲笑起來:「齊人之福你都不要哦。」
沈越見她笑,他也笑,心想,若是想要齊人之福,那他如今就是翰林院編修了。
等日頭近中天時,兩人才慢悠悠走回去。彼時牛氏已經做好了午飯,只等他們回來吃。
吃過飯,周梨照舊回房午憩。沈越起初也同她一道的。等她睡醒一覺起來,沈越又不知什麼時候起的床,早不見了人。
等她走出房門,才看見沈越,彼時,他正在院子裡劈木頭,他將長衫的下擺捲到褲腰上,兩隻袖子也挽了起來,這時候太陽初綻,他舉起斧子,斧頭尖反著陽光乾淨利落地劈下,然後又舉起,再落下。
隨著他的動作,手臂上的肌肉鼓動著,健碩有力。
周梨見他腳邊已經有劈好的木板,看著不像是砍的柴,便走過去問:「越郎,你在做什麼?」
沈越一邊揚斧,一邊側頭看她:「你醒了?娘熬了銀耳湯,拿水缸鎮著,冰涼又清爽,去吃些吧。」
見他沒回答自己的問題,周梨又問了一次:「你把木頭劈成一塊一塊的是做什麼?」
沈越一笑:「等做好了你就曉得了。」
見他不說,周梨癟癟嘴,兀自去舀銀耳吃去了。
她端著碗坐在屋簷下,一邊吃一邊看著沈越。只見他把那些木頭先劈了,然後又叫沈麼拿了推刨出來,把那些劈好的木塊推平整。這整個過程就耗費了整整一下午。
她吃了銀耳又拿起針線活來做,一下午過去,也愣是沒瞧出沈越在幹嘛。
這中途,牛氏、沈麼和沈魚都去問過他,他是鐵了心和大家賣關子,任誰去問都不說。
成吧,不說就不說吧。大家在吃晚飯時,見他滿頭大汗,渾身沾著木屑,都有些鄙夷。
這個下午他沒搗鼓完,第二日天剛見亮就起來了,又開始在院子裡一陣忙活。
等周梨醒來時,又是日上三竿。她從床上坐起來,瞧了瞧身側,一如往常,沈越早不在房間裡了。
她收拾完,走到房間門口,拉開門,一抬頭,院中的情形著實驚了她一把。
只見院子裡的一棵茂盛的黃桷樹下,隨處擺放著斧頭、鋸子、推刨等一應木工工具,一地的刨花和木料。而沈越,就坐在那之間。他並沒有直接坐在地上,而是坐在一隻……搖搖馬上,正前前後後有規律地搖著。
高大的身形與小小的搖搖馬看起來極不相稱,顯得十分的頭重腳輕。彷彿只要他稍加用力,就能把小搖搖馬坐塌。
周梨不禁好奇地走過去:「你做的?」
沈越聽到她的聲音,抬頭望來,臉上洋溢著笑:「嗯,怎麼樣,手藝還行吧?」
周梨見他一邊同他說話,還一邊在搖,只覺得說不出的幼稚,忍不住哈哈笑起來。
「你這是做給孩子的嗎?」周梨邊笑邊問。
沈越道:「當然,不做給孩子,難不成做給我自己?我可沒那麼幼稚。」
說著,彷彿是為了反印證這句話,他搖動的節奏更大了些,導致弧度也隨之增大。
然後緊接著,一個後翻……
「噗」
在灶房的牛氏,正扛著鋤頭回來的沈麼,還有正在堂屋嗑瓜子的沈魚,集體爆發出了歡樂的笑聲。
沈越趕緊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灰塵,哀怨地看一眼笑話他的人們:「等著吧,我還要坐一隻搖搖馬。」
周梨道:「你現在就一個孩子,幹嘛要做兩隻搖搖馬?」
「我不光要做搖搖馬,我還要做撥浪鼓,還要做竹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