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過不太久,我就會離開這座城市,你會想我嗎?”他仍望著天空。
想?不想?
“會……吧!”
“如果你能同我一起去海邊……想想也是一件挺美好的事。坐在沙灘,等待日出,紅光溢滿的畫面中,是兩個人的剪影。”
“我……我在某本雜誌中見到過你說的那種畫面,挺唯美,不過畫裡通常都是一個女孩兒跟一隻……狗。”她謹慎的吐出最後一個字。
宋朝嘯頹然,海灘陽光——一點也不美好了。
朱一紅安慰道,“其實也不一定要在海邊,我家門前的那條小溝也是一樣的,岸邊長滿了蘆葦,挽起褲管在水裡玩耍也很唯美。”
“你拒絕我的時候總是喜歡這樣東拉西扯。”他戳穿她。
無言。
“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他笑道。接著,起身,離開,一氣呵成。
朱一紅以為這種時刻,她應該製造一點偶像劇的效果。
比如站起身來,雙手比出一個喇叭形狀,然後衝著離去的背影,“朝嘯,你要加油噢!你會遇到一個更好的女孩子。”
動作已經到位,但最後關頭,她決定放棄,沒有意義!一點都沒有。
學校突然好像變大了,陌生的面孔在眼前來來回回,然後透明,消失。空蕩蕩的世界只有她孤獨的喘息。
天知道,她有多討厭成長,那個總是陪伴在自己身邊的人也漸漸走遠。
夢裡仍常常夢見他,好看的眉眼,在花團錦簇中綻放他的笑容。世界是安靜的,安靜的停留在那一分,那一秒。
思念就是毒藥啊!
古往今來,可有一劑良藥能將它醫治。
天空灰濛濛,有一種會下雪的錯覺,可是這才入秋,離冬天似乎還很遠。
張然會在電話裡調笑朱一紅的幼稚,“你都多大了,還想成天跟在我屁股後頭嗎?”
“誰想了,你還真是自作多情。”
話雖如此,可是那本回憶錄中滿滿都是思念,“我想你,你也想我嗎?”
不管她是悲觀的,樂觀的,還是不悲不喜的,事實都不以她的意志來轉移。想或不想,她明明瞭然於心。
她要適應生命中的那些分別或者刻意的疏遠。
友情、愛情、親情,在這個尷尬的年齡,變得脆弱起來。
想念張然,想念父母,想念宋曦。
然後,天空還是那個天空,她得繼續想念著往前。
還是在那個秋天,樹枝上的樹葉所剩無幾的深秋。
喂完了金魚的朱一紅趴在桌上小寐。
淺淺的陽光使人昏昏欲睡。
張然的電話打來,朱一紅的雙眼仍半開半闔。
“喂……”
“豬,還沒起床呢?”一貫溫柔的語調,使朱一紅一個激靈。
“噢,小叔啊?”
“來找我吧!給你介紹一個人。”
“你不會又想做媒?”
“不是,來了你就知道了。”
神神秘秘的,激起了朱一紅的好奇心。
如若她知道她要見到的人是誰,她一定不會跨出那一步。
即便她知道那一天終會到來,拖延症使然,她一定不會在那樣的時刻,做出那樣的選擇。
秋天的風夾雜著淡淡的日出。
她站在站臺,左右顧盼。
在見到他的那一瞬,她揮了揮手,綻開的笑像春天裡的花朵,收不回去似的。
張然先是鬆了一口氣,接著在她凝眉的剎那,心不自覺的一顫。
他牽著女友的手,硬著頭皮向前,他甚至刻意笑了笑,“豬,這位,你以後要管她叫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