嬸。”
那位正被介紹的女孩伸出一隻手來,“你好,以後你就是我侄女了,其實早就想見你,是他一直拖延……”
她說了什麼?自己又看見了什麼?
耳邊怎麼如此的嘈雜。
公交車到了一輛,然後走了一輛。
有好多人擠在公交的前門,他們都想擠進去,可是售票員似乎很不高興的大聲嚷著,卻聽不見她究竟嚷了什麼。
她也想擠上公交離開,可是,它走了,留下刺鼻的煙塵。
眼睛模糊起來,聽不見,看不見。
只有痛苦在空氣中瀰漫。
她捂了捂心臟,在她的心房,有一個hero灰飛煙滅了。她緊緊的捂住它,可是還是很疼,她蜷縮身體,往下蹲。仍然很疼,疼得她齜牙咧嘴,她的眼淚往下趟,趟出一片汪洋。
耳邊有人在呼喚她的名字,她閉了閉眼,毫無方向的亂竄。
“你不要亂走,你給我停下,有車……”
她想回頭,撲進他的懷裡,對他說自己有多麼的想念他,多麼的痛苦,可是,她不能回頭,她還在往前,就算前方是萬丈深淵,她也不能回頭。
她奔跑了起來,他一個用力緊緊的扣住她。
“你不要再跑了,我求你別跑了……”他埋下頭,很後怕。
像是懺悔,又似乎不像,他囈語著,“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全他媽是我的錯……”
他歇斯底里,眼睛裡佈滿血絲。
“我求你以後別這樣了,別這樣了……”
他拼命忍耐,卻仍然帶著哭腔。
四周聚滿看熱鬧的人。
她一直沉默著,眼睛裡沒有了痛苦,卻增添了許多的絕望。
行屍走肉般往前,他跟在她身後,直到她回到學校。
其後的一個星期,從不曠課的她也開始曠課,終日呆在她的寢室,睜開眼睛又強迫自己睡下,會忘記有沒有吃飯,會忘記今天是星期幾。
淚腺被最大程度的開發,只是舉起手錶看一看時間,眼角也會一片冰涼。
宋朝嘯來找她,焦灼的在樓下徘徊。
偶爾路過視窗,可以看到黑暗中有菸頭的光亮。
可是,沒有力氣說話,更不想面對任何人。只想在自己的世界自生自滅。
腦子疼得厲害,胸口悶得難受。
她不知道這種狀況還要持續多久。
這唯一的一次,她想,她真的應該走出牢籠,她要忘記,困獸之鬥也沒關係,她必須忘記。
在她嘗試著忘記的過程中,張然打過一通電話來。
“實習的話,我不打算留在這裡,我不在了以後,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他艱難的囑咐。
回應他的是預料中的沉默。
“錢不夠用就給我打電話,遇到什麼解決不了的事情,可以去找宋朝嘯,他一定很樂意為你解決。”
“其實有些事你明明就知道,對不對?”她惡狠狠的衝著話筒,聲音不大,但好似說話時很用力。
“你又在說胡話了……”
“我有時候覺得你很噁心,就像現在,噁心透了。”
她結束通話了電話,心如刀絞。
她覺得這不是秋天,是深冬,冰天雪地,冷得徹骨。
室友明顯察覺到了朱一紅的異常,可是她什麼都不說。
像個瘋子時而露出詭異的笑容,時而躲進被子裡嚶嚶的哭泣。再不然就是一言不發的對著魚缸,一坐就是一整天。
她知道自己的絕望沒有道理,因為那一天總會到來。可是,她哪裡有那個本事去控制自己的悲喜。
“噁心”的人自從那一通電話過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