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佔老師,你現在的任務是養好身體。別人家的事兒,你操的哪門子心?”
佔色知道他關心自己的身體,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問了。
“殺人罪要坐實了,她會判死刑嗎?”
“嗯,差不多吧……”
權少皇語氣極淡,說得極無所謂。
可佔色聽到死刑兩個字,心臟卻像被什麼蟲子給叮咬了一下似的,說不出來那滋味兒。靜默一下,她雙手勾住男人的脖子,幽嘆了一聲。
“她雖然做了不少的錯事,其實也是一個可憐人……四哥,我真是沒有想到,她最後竟然會落到這樣的下場。”
掌心撫上她的臉,權少皇目光涼薄。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價。”
點了點頭,佔色把腦袋靠在他的肩窩裡,鼻子卻莫名的有點酸。
以前,她對杜曉仁是有過怨懟的。可是,真到了這樣的一天,想到她有可能會被判處死刑,從此在這個世界上消失,她的心裡並不好受。腦子裡想到的,也不再是她做過多少對不住自己的事情,而是很多與她相處過的景象來。
她與杜曉仁是同學,認真說起來其實算不得好朋友。但是在京都兩個人都舉目無親的情況下,在少教所裡,還是度過了一段美好的時光。互相幫襯過,互相取笑打鬧過。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改變的?
人的一切罪惡,都來自於慾望。
她曾經分析過杜曉仁傷害她的那些事情的心理成因。因欲成妒,因妒生狠,歸根到底,其實也不過是一個弱小的人看到了身邊的同類突然改變了命運,一時沒有辦法接受現狀,走上了歧途罷了。
現實的壓力與無奈,讓社會再難有淨土。
當努力工作一輩子卻付不起一套房子的首付時,當週圍的人都在談論著美容旅遊,養生保健,而自己還在為每天該吃幾個饅頭髮愁時,誰還會靜下來拷問心靈,究竟誰的靈魂比較乾淨?
她默了。
良久。
還是隻剩下無奈地嘆息。
權少皇摟著她的身體,卻理解不透她的心情。低下頭來,他將她的腦袋從肩膀上扳開,抬起她的下巴來,仔細瞅了瞅她,抿著唇一勾。
“佔老師,不要想太多。每個人的命運,都是自己造就的。她如果不貪圖那些身外之物,又怎麼會去招惹上孫成昊?如果不招惹上孫成昊,又怎麼會落到現在的下場?一切都是自作自受,與人無尤。”
“四哥……”
佔色眼圈兒有點紅。
權少皇輕應了一聲,啄了一下她的嘴,柔聲問,“怎麼了,寶貝?”
佔色嚥了咽口水,說出來的話有點兒哽咽。
“你是不是覺得她罪有應得?哪怕不是她殺的人,也是活該。”
“難道不是?”
“你不明白……當你站在高處的時候,看見的全是別人的‘低小’,可是,只有‘低小’的人才會了解。有時候,他們要的僅僅只是一塊麵包而已。”
“……她要的,可不僅僅只是麵包。”
“四哥,貧窮,太容易讓人喪失尊嚴。”
“嗯。”權少皇嘆氣,抱緊了她,“我理解了,不要傷心了,嗯?”
抿了抿唇,佔色長吸了一口氣,又擠出一抹笑來,“不知道她的父母見到她現在這樣兒,會不會後悔當初離婚的決定……”末了,她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偏過頭去,“對哦,四哥,她父母有到京都來嗎?”
權少皇皺了皺眉頭,“我不清楚。你要想知道,讓孫青給你瞭解一下。”
佔色點了點頭。
她能理解權少皇的心情,在他看來,是杜曉仁間接害得她流產,沒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