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瞟他一眼,道:“你為什麼陰魂不散的?”
李泰也不生氣,反而笑嘻嘻的,似乎我對他越是隨意,越不把他當個王爺,他越享受似的。我忍不住出聲嗆他:“你這人被人高高捧著慣了,跑我這兒來找氣受,何苦呢?”我也算明白了,既然禮貌守禮趕不走他,還不如漠然無禮,他想怎樣便怎樣——反正以死相逼的事情都幹過了,命都可以不要,還做什麼虛的?
他還是一副憊賴神情,好像那天被氣走的人不是他似的——我知他氣我急著和南英解釋,可是直白又有什麼錯?
李泰不答我的話,反問:“你知道我父皇召程南英進宮做什麼?”
我一下留了心,收了在他面前總是心不在焉的樣子,“為何?”
李泰淡淡地笑笑,笑中卻夾雜著幾絲苦澀:“你果真是對他的事情上心。放心吧,不是要為難他,只是要問一問……”他神色變得寡淡,“我母后去年薨逝,父皇和母后是結髮夫妻,對母后情誼深厚。可父皇前些日子忽然動了心意,想要納妃,父皇想要召程南英來卜卦,看看皇后去世一年未滿而納妃,是否有傷國運?”
☆、第三十二章 真相有無因色界,化城興滅在蓮基
我點點頭,看來英明如李世民也避免不了相信鬼神之說。
李泰接著說:“不知道是什麼女子,讓父皇竟然等不滿一年?”他眼裡有些失落,也有些好奇,“你不知道我父皇的性子,他是那麼清心寡慾的一個人,一顆帝王心,從來不會為了女子而羈絆,寵愛誰,加封誰,都是為了朝堂、權力、形勢的均衡,永遠都理智。父皇母后最寵愛我,小時候,我每次設法拉了父皇來母后的宮裡,他都不會長留,而他到母后這裡已是最為頻繁,其他封了位分的嬪妃也是一年只得見幾面。父皇從未主動臨幸誰,也未主動加封,都是選妃或者番邦聯姻進獻的女子。可是這次……連召崑崙的掌門來問卜,恐怕也只是為了堵住朝臣的悠悠之口,他自己未必真的相信多少。可這樣大費周章——我母后在世的時候威儀而端莊,後宮平靜,可她不在了,不知道以後後宮裡要掀起多少波瀾……”說完他嘆了嘆,半仰了頭看著天,似在懷念他的母親長孫皇后,又似擔心將來。
我不知道像他這樣的天之驕子也會有類似這樣的脆弱情緒。同時心下驚奇,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出,可是我沒有記得歷史上李世民除了長孫皇后特別寵愛誰,他是位標準的帝王,豐功偉績是有的,風流豔事卻沒怎麼聽說。於是我安慰他道:“你不用擔心,既然你父皇向來對男女之情看得淡,這次也可能是為了權衡朝堂勢力。”
李泰搖搖頭,道:“這次要冊封的女子,並非背後有顯赫家族的女子。聽說父皇前些日子,出遊時遇到的,回去了,大費周章才查出她的出身。”
李泰搖搖頭,道:“這次要冊封的女子,並非背後有顯赫家族的女子。聽說父皇前些日子,出遊時遇到的,回去了,大費周章才查出她的出身。”
我看著他,好奇道:“竟然如此。是什麼人家的女子?若是小家碧玉,氣質嫻雅,大概也惹不出什麼風波。”
“不,她也算是名門閨秀了,只是她父親已經亡故,是前利州大都督武士彠的女兒。聽說曾隨她父親出使吐蕃,是有見識的,而且性子剛強,恐怕後宮……”李泰後面的話,我再也聽不進去,心裡猶如有一面大鼓一直在錘,把我的七魂六魄都給震掉了。
我強穩住心神,努力壓住聲音不讓自己顫抖,問:“此事是不是你聽謠傳來的,在瞎擔心?”
他說的話,好似一盆寒冰潭水兜頭而下:“怎麼可能?高德順查了許久,查周全了才回報的,聖旨都已經草擬好了,劍在弦上,不刻即發,估計住不了幾日的事了。聖旨上說她,神采出眾,性格剛強,姿態風流嫵媚,賜名‘武媚’,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