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至泉州,便又聽說荼蘼等人已然南下,他只得匆匆棄船登岸。但季氏兄妹本無一定行蹤,只是四下游玩,行蹤實在不易掌握。
林培之無奈,只得一面差人往廬山,並隨時將廬山資訊告知自己,自己卻領了幾名手下沿途尋人。他聽說荼蘼等人乘船而行,便也僱了船一路窮追,好容易追上時。問了船家,才知三人早已改走陸路。他算計了一回行程,便想著她們既是一路遊玩,於有些地方定然不會錯過。恰逢曹州牡丹花會,他想著曹州牡丹素有甲天下之說,或者荼蘼等會來也未可知。因此便領了人往曹州來,並在這家客棧內包下了最後一進院子。
他一路出來匆忙,身邊帶的人也不多,雖將姚黃客棧的三進盡數包了下來,卻也並沒住滿。曹州這些日子,人流往來又是極大,要想尋人,實是大海撈針。
卻不想荼蘼等人無處落腳,便在太白居打聽。而太白居的小二又正有親戚在姚黃客棧做事,偶然聽說姚黃客棧新近來了一名豪客,包下了整個後院,且為人甚是溫和,看著頗好說話的樣子。又得荼蘼許了重賞,他便自找了來,想試試運氣。
林培之對這事自然毫無興趣,隨口敷衍了幾句,便令人打發他出去。那小二大急之下,便將荼蘼等幾人的形貌形容了一回。又賭咒發誓說是好人家的公子,只因自己不忍見人露宿街頭,才會冒昧相求。殊不知林培之一聽他的形容,立時便想起季氏兄妹來,因叫住他,細細的問了一回。那小二見事有轉機,自然答的極為詳盡。
林培之愈聽愈覺得像,他等了幾日,不見荼蘼等人,已覺不耐,正有離去之意。
心中便想著不管是與不是。房子空也空著,便讓人住住也無妨。若不是,自己再過幾日便退房走人,若是,那卻是剛好了。荼蘼等人入院時,他正在屋內,暗中瞧了一眼,卻正是自己要尋的人。他原欲出門廝見過,但見荼蘼神色自若,甚至尚有餘裕賞玩院內牡丹,自己卻為之東奔西走,心內也不禁有些氣惱,畢竟沒有出面,直到夜半,才悄悄潛入荼蘼屋內,居心想逗她一下,卻不料竟被她一口叫破,還弄得自己大為尷尬。
他雖未明說想逗荼蘼的原委,但季氏兄弟均是聰明之人,看他面色,自也明白過來,因而相視一笑,季竣廷方緩聲道:“王爺一路追趕我們兄妹,卻不知有何見教?”
林培之無奈的搖了搖頭,問道:“你們已有多久未與京中聯絡了?”他一路自南淵島而來,但因荼蘼,他對京中訊息卻也處處留心,並未有絲毫懈怠。
季竣廷微怔,旋即淡然搖頭道:“如今京中局勢,已非我們兄妹能力所及,有無訊息,早已並不重要!”初見林培之時,他尚有些微的驚喜,此刻卻已完全冷靜下來。
季竣灝卻並不這般覺得,笑了一笑後,他問道:“培之,你是不是有辦法?”他曾在南淵島待過不少時日。對於林培之的瞭解卻比季竣廷更要多得多。
林培之一笑,深深凝視了荼蘼一眼,這才閒閒道:“你們可能還不知曉,如今京中已然亂成一團,一應人等各有心思,局勢實在有趣得緊呀!”而最為有趣的,莫過於荼蘼在離京之前的所作所為。但他不知季氏兄弟是否知情,因此言語也頗小心。
荼蘼眸光微微一閃,卻並不言語,只是低頭為自己斟了一杯熱茶,取過一塊糕餅慢慢吃著。林培之見她如此,又見季氏兄弟都露出關切之色,哪還不明白髮生了甚麼。笑了一回後,畢竟沒有再賣關子,便將宮中嚴婕妤與玉貴妃各自的反應一一說了。他說的甚是坦然,眾人言語之中有涉及他的地方,他亦毫不隱瞞,鉅細靡遺,詳細道來。
季氏兄弟互視一眼,季竣廷便問道:“不知王爺現下如何打算?”聽了林培之的話,卻令他心中不自覺的升起一絲信心,因此才會問起這個。
林培之挑了下眉,露出慣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