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門口立住腳,聽著裡頭傳來陣陣琅琅童聲:“雲對雨,雪對風,晚照對晴空。來鴻對去燕,宿鳥對鳴蟲。三尺劍,六鈞弓,嶺北對江東。人間清暑殿,天上廣寒宮。兩岸曉煙楊柳綠,一園春雨杏花紅。兩鬢風霜,途次早行之客;一蓑煙雨,溪邊晚釣之翁……”
她聽著,忍不住好玩的笑了起來。盧修文一直都在注意她,此刻見她笑了,便問道:“荼蘼覺得有趣麼,若是你喜歡,我倒是可以破格允你入學!”
荼蘼一聽這話,不覺心中一動,急忙抬頭去看她爹。季煊皺了皺眉,有些不大讚同的樣子。他疼愛女兒,也很欣賞盧修文,但這並不代表他就能接受女兒進白鹿書院學習。
這實在是太不合大戶人家的規矩了,此事若是傳揚開去,對荼蘼絕無一點好處。
荼蘼見了她爹的臉色,便吐了吐舌頭,不再說話。這個時候,說得太多,沒什麼好處,她爹的性子素來吃軟不吃硬,若硬追著,讓他把狠話說了出來,以後怕是再不會答應了。倒不如等回家去慢慢的磨,只要她娘肯幫著,她爹也就沒了輒了。
盧修文微笑了一下,也並不再勸,便帶了眾人去了童生班。眾人將整個白鹿書院走了一圈下來,時候已到了午時初。盧修文便留眾人吃飯,季煊擺了擺手,笑道:“今兒就不擾了,拙荊還在家中呢,明兒我就讓灝兒自個兒過來,還請盧兄安排了!”
盧修文含笑點頭,再微笑的看了荼蘼一眼。
荼蘼朝他翻個白眼,並不理睬,只轉身跟了父兄一道往家走去。白鹿書院離著季家的莊子並不太遠,路也還算是平坦,荼蘼就跟著一道走著。
季煊走到半道上,忽然問道:“荼蘼,你想去白鹿書院求學?”知女莫若父,荼蘼剛才的一舉一動,他都看在眼裡,只是沒有說出來罷了。
荼蘼可愛的縮了縮小腦袋:“爹會同意麼?”
季煊搖了搖頭:“當然不!”他說的很是堅定,沒有一絲迴環的餘地。
季竣灝在一旁張了張口,想說什麼,卻被季竣廷瞪了一眼,只得怏怏的閉了口。
“為甚麼呀?”荼蘼故作疑惑的問。
季煊道:“白鹿書院在大乾也數百年的歷史了,從未收過女學生,這個我們暫且不去提它。我們只說,如今白鹿書院裡頭盡是男子,你一個女孩子,怎好日日與他們一起!”
季竣灝終是忍不住插口道:“荼蘼還小呢……”
季煊目如冷電,淡淡的掃了三子一眼,這一眼,硬生生的將季竣灝下面的話給噎了回去。季煊見他不語了,這才開口道:“大乾女子成婚原就早,你們菲表姐一十三就嫁了出去,難不成你們都忘記了?荼蘼如今七歲,過了年便是八歲了。去歲年尾歲末,魯南宋家曾經遣人來議婚,只是我與你娘都捨不得你早嫁,於是婉言謝絕了……”
他沒再說下去,荼蘼卻訝然的睜大了眼,魯南宋家,難不成竟然是他!
她的訝然看在季煊眼中,只以為她是之前一無所知,忽然得知了這個訊息,難免震驚,因此也並沒多想,只望了女兒一眼道:“你如今也不小了,眼看著就要談婚論嫁,能不出門,儘量還是莫要出門的好,惹出什麼事情來,玷了名聲,就不要了!”
荼蘼正自心神不屬,倒也沒注意她爹的話,只應了一聲。
那邊季竣廷與季竣灝卻都是神色古怪,相互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尋到了不以為然。
季煊懶得去管他們的表情,只揮了揮手:“灝兒揹你妹子一程罷,早些回去吃午飯!”
季竣灝答應了一聲,彎腰背起妹子,笑道:“我的寶貝荼蘼,我可捨不得嫁出去給人,只等過幾年,看哪個狀元郎有那福氣,能叫我妹子看中,便招他做個上門女婿罷!”
他不敢明著跟季煊過不去,卻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