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安置著一張小几,兩張蒲團几上,几上擱著幾碟略顯簡陋的自制糕點小食。荼蘼隨手自盤中拈了一粒五香豆吃了,倒也筋道可口,烹製得恰到好處。安哥兒見了,不免高興道:“姐姐也愛吃這個,我也愛吃,只是祖母不准我多吃,說是這個吃多了不好!”
荼蘼聽得一笑,自己幼時,母親對自己的管教何嘗不是如此。
安哥兒將簫橫放在腿上,拈了一小塊酒釀餅吃著,且問道:“姐姐打算何時教我**?”
荼蘼聽他一口一個姐姐,不由好笑起來,抬指點一點他的鼻頭,道:“說了多少次了,讓你叫姑姑,卻總是叫姐姐!”安哥兒只是嘿嘿的笑,卻不應承。荼蘼從腰間解下紫玉簫,放在指間輕輕轉了一下,動作甚是瀟灑自如,看的安哥兒的眼睛都亮了起來。
“險些忘記問你,你也不曾聽我吹過簫,怎麼就想到讓我教你**呢?”
安哥兒歪頭想想,皺了皺小鼻子,半天才猶疑的看看她:“姐姐應該會吹罷?”
荼蘼看他模樣,不覺失笑起來:“你說呢?”一面說,一面伸手擰了一下他高高的鼻樑。
安哥兒嘿嘿一笑,順勢滾進她的懷裡,抱住她的腰,說道:“我就知道姐姐一定會的!”
荼蘼拍拍他的面頰,笑道:“罷了罷了,今兒回府,我便教你**。不過你得先告訴我,你怎會一心想學**的?”許是幼時時常輕拍安哥兒的面頰,直到如今,她仍酷喜這些動作。
安哥兒似是極愛她這些親暱的小動作,在他懷裡蹭一蹭後,才答道:“林叔叔會**,而且吹的極好。去年我回京之時,軒哥兒曾吹給我聽,他很得意的同我說,是林叔叔教他的!”
荼蘼先聞京城,再聽見林叔叔三字,心中便是一顫,頓了一刻,才抱了一絲希望的問道:“你說的林叔叔可是林明軒叔叔?”記憶中,林明軒似乎並不會**。但不會可以學。
安哥兒搖頭道:“不是,是另一位林叔叔!”
他說的甚是含糊,似乎也並不清楚這位林叔叔的姓名。
荼蘼微僵了一下,隱約猜到了一些,便也不願再問下去。小舟輕漾,穿過岸邊一株朝向水面舒展枝條的垂柳,柳條便依依牽引,眷戀的不肯讓小舟離去。安哥兒見荼蘼沉默不語,便伸手扯下一枝柳條,揮了一揮。初春時分,柳條新綠,青碧如洗,極是可愛。
“我本也想要林叔叔教我**的,爹卻不許,他說林叔叔很忙的!”安哥兒又等了一刻,還等不到荼蘼說話,便又補充了一句,且抬起黑亮的眼好奇的望了她一眼。
荼蘼苦笑了一下,伸手摸了摸他的頭。林垣馳是會**的,從來就會,不過他並不常吹。至少,前世在他登基之後,她便再沒聽他吹過。至於這一世,那更是不必說。
卻想不到,他如今竟有這個時間與耐心去教軒哥兒**。
從安哥兒手中取過那枝柳條,她將柳條伸入水中,輕輕一撥,春水漣漪立時層層泛起。
“安哥兒一共認識多少個林叔叔?”她狀似無意的問道。
安哥兒並沒多想,便回道:“林是國姓,所以京裡頭有好多個林叔叔。不過,我記得最清楚的卻只是三個林叔叔……”他說著,便掰著指頭道:“會**的林叔叔;在宮中做侍衛的明軒叔叔,還有每年總會來蘇州一次,且給我帶許多禮物的林叔叔!”
荼蘼有些乾澀的笑笑,一時不知該怎麼介面才好。安哥兒卻又笑道:“不過聽說明軒叔叔快要做郡馬了呢!早幾天,祖母還問我可要隨三叔一道回京吃喜酒呢!”
荼蘼點頭,正欲尋個話題打岔。抬頭時,卻見斜對面,正有一條出奇精緻靈巧的小舟正迎面而來,船尾執篙的少女年約十八九,生得極是清秀,不比季府內院諸丫頭稍差。
她便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