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的話也算是給自己提了個醒，千萬不能讓客人溜到別人手上，因為自己的疏忽而浪費了個客人，是沒有人會感激自己的，只會被罵作傻瓜。
暖香忙到鏡前梳妝打扮，可是鏡中那人著實把自己嚇了一跳。
腫脹的眼睛充滿了血絲，下眼皮上各掛著個黑眼圈，兩腮也塌了下去，面色泛黃，嘴唇發白……
這還是自己嗎？雖然暖香也知道自己貌不驚人，不過幸好有白裡透紅的面板給她增添了不少光彩，這可是聚艷亭裡的姐妹羨慕不已的。當然做這一行經常會因休息不好導致精神不振，但是還從來沒有達到這個地步，現在的自己簡直……簡直是慘不忍睹。
這可怎麼好呢？
暖香拉開妝奩的抽屜，翻出裡面的水粉胭脂。
這些她平日裡都是不用的，可是如今必須得拿來救一救急了。
待開啟蓋子一看才發現水粉已經結成了塊，而胭脂也凝成了一團。
小丫頭又上來催了。
暖香忙拿起朴子沾了點散粉塗到臉上，又摳了塊胭脂揉勻抹到腮邊。
經常不用也沒有經驗，胭脂看著塊小，可是抹到臉上卻成了紅紅的兩大團，看上去滑稽可笑。
暖香只好撣上水粉遮蓋，結果弄得整張臉都被白覆蓋住了，只得再找出眉毛的位置用筆加重，在唇上點上鮮艷的紅。
忙了半天，終於算是弄好了。
鏡中的人雪白的臉，映著粉紅的面頰，至少保持了白裡透紅的模樣，只是怎麼看怎麼彆扭，再加上那兩道漆黑的眉和鮮紅的櫻唇，乍一看去就像是紙紮店裡的紙人。
暖香也被這副怪樣子嚇了一跳。
這還能見人嗎？
她走到臉盆前準備洗了重畫，可是小丫頭又來了，說姜大官人臉色很難看，而嬤嬤已經氣得不行了。
來不及了，暖香只得硬著頭皮走出門去。
把你的臉給我 索魂發 第五章 天降不詳 第三十節 爭風
見暖香終於從天而降，樓下那位胖胖的姜大官人才露出點笑模樣，嬤嬤臉上雖然帶著笑，可是卻狠狠剜了暖香一眼。
姜大官人是暖香的老主顧了，他要是來聚艷亭，一準找暖香作陪。雖然聚艷亭的姑娘們爭奇鬥豔，但是姜大官人只顧著暖香，誰來拉他都不好使。可不像別的姑娘的客人，經常的朝三暮四。於是很多姑娘都說姜大官人將來說不準會把暖香贖出去呢。
也有人來套姜大官人的話，他卻一直沒吐口。
暖香對這個是不抱太大希望的，她只想盡力的撈錢，撈幾兩是幾兩。
於是她忙堆上笑迎上前去。
見暖香走到近前，姜大官人愣了一下，不過他仍舊拉著暖香坐了下來。
聚艷亭裡一天內最熱鬧的時刻到來了，大堂里人來人往，笑聲連連。這邊麻將色子，那邊喝酒划拳。
暖香正陪著姜大官人喝酒，桌邊還圍了幾個姐妹，或坐在客人懷裡或偎在客人身邊，極盡所能的撒嬌發嗲。
小荷也在這張桌上，靠著她的財神爺，不時的餵酒餵菜，不時的波光流轉，不時的送上香吻，弄得那人神魂顛倒的，擼下了指上的大戒指就套在了小荷的手上。
小荷這邊&ldo;怎麼好意思&rdo;的推脫著，那邊卻已經把戒指戴在中指顯擺起來，還特意的瞄了暖香一眼。
別個姑娘已經開始羨慕不已了，紛紛暗示自己的財神爺，不過得到的卻是故作失態的打諢。
暖香已經感受了小荷挑釁的目光。
她知道，雖然時日不多，小荷已經成了聚艷亭裡紅牌中的紅牌。當然花魁她是算不上的，因為長得不夠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