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皇姐誇讚了。”蘇含幽說著,又望望下面臉色有些陰沉的蘇含香,笑道,“同喜呢。”
蘇含笑端起酒杯,掩去了唇邊的笑意。
前幾日女皇把蘇含香召到御書房,斥退了下人之後,狠狠的訓誡了足足一個時辰。雖然沒有人知道女皇為何對穆王動怒,但宮裡的侍從之間還是有流言飛傳,什麼調戲宮妃啦,強暴宮中侍從啦,反正什麼樣的都有,等凌璇察覺後下令整治,宮裡早就一片風言風語,幸好沒傳到宮外去。
蘇含笑只是隱約知道自己著了太女的算計,但究竟是怎麼被算計的,她回去後和燕華研究許久,又套問了兩個太女送的侍從,卻始終一無所獲。因此,這個年可有些不好過,儘管女皇依然下旨賜婚,但她也很自覺地低調,不敢在這個風口上再惹出什麼麻煩來了。
“你們姐妹幾個在說什麼呢?”御座上的女皇笑道。
“母皇,兒臣再說,後日便是皇姐生辰,要好好慶祝呢。”蘇含幽搶著道。
“這倒是。”女皇臉上頓時柔和了不少,“含笑也是大人了呢,之後東宮開府,在政務上也要多花些心思了。”
“是。”蘇含笑恭敬地答了一聲。
太女成人,東宮開府可是普天同慶的大事,在座的臣子們也湊趣地說了些恭賀的話,鳳翔殿裡一片和樂融融。
無月的朔夜。
一盞昏黃的舊燈籠,兩條人影貓著腰,輕巧地在亂葬崗中鑽來鑽去。
到處是傾倒的墓碑,裸露在外的森森白骨,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說不出的難聞氣味,偶爾有幾隻夜鳥經過,發出“嘎嘎”的叫聲,平添幾分陰冷。
“大姐,找,找到了沒有?”後面的人緊緊拉著前頭提著燈籠的女人,聲音都在發抖。
“別吵。”前頭的女人撥了撥一堆被挖開的土,斥道,“都是死人,有什麼好怕的?”
“就是死人才可怕……”一句話沒說完,就聽腳下“咔嚓”一聲,似乎踩斷了什麼東西,一低頭,卻是一截白白的大腿骨,頓時嚇得她張嘴就要大叫。
“閉嘴!”那大姐一個回身,用力捂住她的嘴,狠厲地道,“想想藏寶圖,你這個沒出息的東西!”
“嗚嗚。”她趕緊點了點頭,安靜下來。
大姐放開她,繼續往前走,一邊吩咐道:“好好看著周圍有沒有新翻過土的地方,我打聽清楚了,最近因為過年,沒人往這兒扔過屍體。”
“是是,還是大姐有辦法。”
說著,兩人閉緊了嘴巴,仔細地找過去。
就在這時,遠遠的,一道白影飛馳而來。
“唔……”跟著後面的女人見狀,狠命一咬自己的手臂,才把一聲“有鬼”的慘叫吞了下去。
“糟了!”大姐也沒想到這個時候除了她們還會有人來亂葬崗,朝廷不知為了什麼,對於唐嵐一案的審理諱莫如深,她還是跟刑部大牢的一個獄卒有點兒親戚關係,才套出了唐嵐被埋在亂葬崗的訊息,滿以為可以拔到頭籌,不料居然還有別人?
“什麼人?”轉眼間,那白影已經到了面前,落在一塊只剩下一半的石碑上,冷聲喝道。
他這一開口,倒讓兩人精神一鬆,不是鬼,是人就好!
就算之前再怎麼裝狠,畢竟這樣的地方,這樣的氣氛,再加上她們正在做的事,沒有一點兒心虛也是不可能的。
“你們……鐵劍門的劉瑩,劉玉?”夜色下的白衣男子冷冷地開口。
被叫破身份的兩人都是一愣,抬頭望去,卻見到一雙漆黑如夜空的雙眸,散發出冰冷的殺意,彷彿那一眼,就猶如實質一般,在冬日的風雪裡洗了個遍!
恍然間,一個熟悉的名字映入心頭,隨即脫口而出:“秦月!”
一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