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雖明知當日突圍之險,卻不願見你待至城破之日,可嘆,人算不如天算,最終只能看著你離琅遠去……”
外頭應是大雨落下,屋簷滴水漣漣,清冷地迴響。謝朝華的眼淚也止不住地落下。
“當日依附於中山王肖睿,琅知是因你孤立無援,而心存堅強生存之念,既欽佩你有自己也未必有的勇氣,卻也恨自己的無能,無法讓你依靠。旻帝即位後,朝政更趨錯綜,而琅致力馬匹生意也是為了賺取政治籌碼,不曾料想旻帝會遣派你我前去樓南,雖有悖初衷,然終將你從肖睿挾制中解救出,琅也頗為高興,而樓南局勢變化之迅速卻遠遠超過琅的預測。”
“雖身處險境,時至今日,你我,苦樂兩心相知,琅此生無憾。區區之心,只願白首相隨,然此時身為階下之囚,今日不知明日之事,惟願朝華生命常青,琅即便身在九泉也能含笑。”
“朝華若能脫困,琅之付出並非為空。人之相與,不過在緣分二字。琅若是命盡,則與朝華緣盡。魂歸離天,也定為你祈福。諄諄之囑,萬千珍重。”
絕望處逢柳暗花明,出現琅的書信,實在惹人感慨萬千。
看這信的內容,想來是他當日被楚楠忻關著時候寫的,不知當日他是抱著怎樣的心情書來寫下這一封信而蘇瑾年當時誆騙自己未曾找到韓琅文,現在自然想明白是不想破壞他的計劃,可此時此刻他為什麼又偷偷遞給了自己呢?
是因為知道她來日不多,故而憐憫一個將死之人之舉?還是說大發善心,想令身處絕望之境的自己重新燃起希望呢?
只是,看了這封信後,雖然被上面的秘密給震驚到,可越往下看,心卻越是安寧了下來。
正如琅心中所鼓勵她的那樣,活下去,一切才會有希望
她理了理有些凌亂的頭髮,拍了拍身上那件有些褶皺的衣衫,將信貼著胸口放妥。平躺在床上,閉上眼,外面雨聲不斷,謝朝華起了睡意,昏昏沉沉地睡去。
當謝朝華醒來的時候,發現有兩個碗放在門口。碗裡面放著一個饅頭,另一個盛著菜湯。她猶豫著要不要吃,想想既然人都被關在這裡,對方卻也沒有動靜,若是想加害或是有何企圖早就動手,何必將她扔在這裡?而她也需要吃東西來儲存體力,萬一有一絲機會可以逃跑,她至少能有力氣。
於是她將饅頭吃光,菜湯也喝得一滴不剩。
耳邊突然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緊接著就聽見鑰匙開鎖發出的“咯噔”一聲,謝朝華盯著門看。
門被從外面開啟了。
走進來一個腿腳殘疾的老卒,只見他蹣跚地進來收了碗筷,再摸索著走了出去,他竟然是一個瞎子
“老丈”謝朝華不禁開口。
那人卻彷彿沒有聽見,一點都未曾遲疑地走出了屋子,難道他不單是個瞎子,還是個聾子不成?
一連幾天,都是這個老兵來送飯,除了他以外,謝朝華再也沒見過任何人。
她不禁想,他們將自己關在這裡是做什麼呢?她一個小小的女子,無權無勢,毫無利用價值可言,又何必費這麼多力氣將她帶出皇宮,然後關在說話一個地方呢?
也不知道外面究竟什麼情況?韓琅文是不是與楚楠忻開始攻城了呢?可她在這裡沒有聽見過一絲半豪的動靜,是自己離城牆太遠?還是楚楠忻一直沒有動作呢?
照說那天情形都說話了,楚楠忻絕對是有充分的理由攻城,譚氏謀逆之罪早就落實,還拖延什麼呢?
又過了整整五天,依然沒有任何動靜。
門再一次被開啟,卻不是在平時飯點的時候,謝朝華這時候躺在床上,雖然聽見動靜,卻依然裝作熟睡的樣子。
“謝小姐倒真是悠閒啊”
他人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