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堂堂一國之君,百姓之靠,豈能因個人關係而失國家?”
謝朝華明白他什麼意思,眼前之人到底已經不是從前那個旻表哥了。
“雖然你這次只是隨行,可到底是樓南皇后的親姐姐,何況身上也是有皇命在身,朕相信你會處理好的。”
謝朝華低垂著眼,婉轉接上:“國家大義,朝華永不敢忘。”
肖旻很滿意地點點頭,“你明白就好。”
臥室裡炭爐燒的噼啪作響,偶爾火苗從縫隙中躥出,謝朝華握著手中的短劍,卻依然覺得冷冽入骨。肖旻溫和的笑容一直在眼前晃動,陰魂一般驅散不開。
人前背後,人生如戲,戲如人生。
究竟誰是主人誰是客?
謝朝華突然有種活在自己的生命中,卻一直在按照別人的思維生活,推動著別人生命運轉的感覺。為什麼重活一遍,她依然要面對不知何時來臨的風風雨雨。
她似乎突然有些明白外祖父臨死之時為何要對她說抱歉,若是人生隨時處在這樣的境遇之中,面對這些人和事,那真是猶如身在牢籠。
韓琅文……
認識他也有些年數,可如今卻越來越不瞭解他。
知道他是個才子,卻不在人前顯露;
知道他有一身傲骨,卻不知如今為何折腰;
知道他有滿腔抱負,最終卻還是步入仕途這條不歸路。
謝朝華抬頭看著濃濃雲層中微露的月牙,輕嘆一聲。之前她不是沒有感覺到韓琅文看她的目光有些不同,但她卻不敢。不同與當年的何元吉,那時她是有些放任的。
但是……韓琅文,她對他從來沒有超過“遠觀”的念想,至今,仍是如此。他已經被皇帝親口賜婚了不是嗎?
今生已經有太多東西要她考慮斟酌,步步為營,再也不能多一個韓琅文了。
若不是意外地相遇,而且還是提前許多年的相遇,她應該會將他徹底遺忘在某個角落。
他,是她上一個人生裡,迫不及待想將之遺忘的記憶。也在妹妹謝朝容嫁給他之後,成功地再也沒有想起過他,更加刻意地不去知曉他的訊息。
有些人註定一生都不該存在於記憶之中,若是想讓自己好過一點的話。
他,是她上一輩子隱藏最深的秘密。
即便在宮裡的日子過得一直不如意,卻都不如他帶給她那種沒來由的失落,糾結,甚至是毫無徵兆落下的淚水。因為他,她早就習慣默默承受的日子卻多了一份打心底生出的不甘心來,而更可悲可笑的是,這一切也不過只是她一個人的自尋煩惱罷了。
前世,他只是一名臣子,而後成為她的妹夫。幾乎可以說兩人並未曾有更多的交集與關係……除了那個黃昏……
謝朝華悚然一驚,腦海中警鐘大作,遏止住幾乎將她拉過去的前世記憶,那是一段早就被遺忘也絕對不該憶起的塵封往事。
她渾身打了個激靈,回過神來發現天已經亮了。
一大清早,來了一位久違的客人,謝煥。
之前一來往來不便,二來各自又有自己的事情要忙,竟然入京多日一次都未曾見過面,此次謝煥終於趕上謝朝華離京之日與她道別。
兩人坐在花園暖閣裡,外面白雪飄揚,寒意陣陣,冬天早已悄然而至了。
謝朝華起身關上窗戶,房間裡頓時變得昏暗,謝煥沉默著。
謝朝華說:“雖然煥哥哥你自個兒搬出來住,不過一切還是謹慎的好,老太太那邊時不時也回去走動走動。”
謝煥前些時候將弄玉接來了京裡,想著在住在謝家不太方便,索性就借說已出仕成人便從謝府搬了出來,在木柳巷置了一座宅子。謝煥本就與他們不是一房的,早年也是因為他年幼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