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患寡而患不均,我自始至終都想不明白我爸為什麼要區別對待。」李元抓起紅豆的爪子捏爪墊。
想想以前三隻小狗崽抱回來的時候,李元一下子都能同時抱三隻,現在只能抱起一隻了。
「紅豆個頭是最大的,表現的也最聰明,黑豆和黃豆有點憨。」齊長青摸了摸湊過來的黑豆。
「你看,同時抱回來的三隻小狗,吃一樣的狗糧,用一樣的狗窩,可現在還是不一樣了。」許錦棉剛洗完澡,頭髮還濕著,穿著鬆鬆垮垮的睡衣出來,「紅豆成了頭狗,黑豆和黃豆都聽從指揮。」
「人和人之間很難有真正的平等。」
李元忽然就想起來他跟齊長青的感情,說起來,他們也不是互相見面,然後同時互相喜歡對方,而是齊長青最先喜歡他,他是後來才喜歡齊長青的。
而雖然現在他們是互相喜歡的,但這種喜歡分別對於兩個人來說,也有不一樣的程度。
「不早了,快去休息吧。明天早點去鎮上看看老人,該交的錢先交了,再問問醫生情況。」許錦棉就道,「這些事兒我也不好去村裡打聽,他們也不一定知道實情。不管怎麼說,到底是長輩,做晚輩的本分盡了,也就行了。」
「知道了。」李元趕緊答應著。
他現在已經很明白許錦棉的意思了,不管奶是什麼樣的人,又曾經對李元做過什麼,現在他也只需要盡了本分,這也就夠了。
這是許錦棉拿出來的底線,也正好是李元能接受的底線。
儘管在李不群那裡鬧得很不愉快,李元也不得不讓自己平靜,因為這就是他的命,因為血緣關係,因為課題,因為靠山村,完全割不掉的東西,就像是深入骨髓的毒瘤,他沒辦法割掉,就只能跟毒瘤共存。
「我陪你。」齊長青一塊站起來。
「啊……」李元把紅豆放地上,這才從沙發上爬起來。
小狐狸自個兒跳下沙發,一跳一跳的往李元的臥室去。
紅豆使勁晃了下腦袋,顛顛地跑去許錦棉旁邊,衝著他搖尾巴。
許錦棉抬起腳放紅豆身上,衝著李元和齊長青道:「晚安。」
李元『嗯』了聲,快步進了臥室。
後面齊長青一塊進來,關上門。
「啊。」李元掀開被子坐床沿上,勾著手指頭,「今天也有吃消炎藥,而且早就退燒了。有上廁所,都沒什麼感覺了,應該不用再敷藥了吧?」
雖然因為發燒的關係去看了醫生,而且兩個人之間也已經很親密的了,但在不談情說愛的時候,李元還是會稍微感覺有那麼點兒不自在。
「好。」齊長青就上前吻了下李元的額頭,「好好休息。」
「你也是。」李元直接鑽進被窩,又說,「我自己隨便弄點藥好了,估計本來就不嚴重,能自愈。」
「恩。」
門開了又關上。
李元在床上翻了個身,瞄了眼小狐狸,迅速拿了床頭櫃的藥膏,隨便折騰下,這就睡了。
白天要忙,早晨不能睡懶覺,得早早爬起來。
去醫院也不需要帶什麼東西,就套了牛車,穿得厚厚的,李元趕車,齊長青坐在車上,倆人一塊兒出村。
這會子天氣冷,一般沒啥事村裡人都不會出門,也就是找個有太陽而且沒鳳的地方,一邊曬太陽一邊聊聊天,要不就都在家裡烤火,或者直接在炕上,反正是沒有閒著出來瞎溜達的。
老黃牛甩著尾巴慢悠悠的走,偶爾會啃一口路邊還沒融化的雪。
李元拿著鞭子玩,「也不知道靠山村這附近的幾個村子要到什麼樣的程度才能修建柏油馬路,到那時候咱們就可以開車進出了。」
現在還只能用牛車,只有天氣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