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李琅華是她的同類。
因為是同類,太瞭解喜好與厭惡,以及背後不為人知的原因,所以很容易做些讓她很舒服的事情,甚至她以前不敢奢求的貼心,他也能做到。
對於手握無上權力的孤家寡人,貼心,是多麼溫暖的一個詞。
可望不可及的存在。
但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她渴求的貼心,也是要付出代價的——李琅華此人城府極深,口蜜腹劍,是個淬了毒的笑面虎。
她攝政的前提是她是天家女,是新帝的長姐,大夏的長公主,若這些身份不再屬於她,朝臣世家們頃刻間便會舉事要她性命。
她若不是天家女,李琅華絕對不能活。
是要貼心,還是在自己身邊留下一個隱患?
李姝食指微勾,用指節輕輕劃了一下李琅華面頰,道:「本宮的確是捨不得的。」
李琅華捉住李姝的手,在她掌心印下一吻,輕笑道:「本王就知道小姝捨不得本王。」
落在掌心的吻輕輕柔柔的,有些癢。
李姝挑眉看了一眼李琅華。
這個動作,不可謂不可輕浮孟浪。
李姝忽而有些明白,李琅華為何讓丁賢嗣一頭撞在盤龍柱上。
似這等旖旎繾綣的調/情動作,的確不適合讓旁人瞧著。
李姝看著近在咫尺間的李琅華,挑眉笑道:「皇叔與本宮是同類人,當明白臥榻之間豈容他人酣睡的道理。」
「本宮一路走來不容易,怎會輕易將自己的把柄放在他人手裡?」
李琅華大笑出聲。
「小姝,正因為是同類人,本王才知道你想要的是甚麼。」
李琅華握著李姝的手,眸光瀲灩似攪亂的春水,灼灼盯著她的眼睛,說道:「小姝,權勢這種東西你也會瞧在眼裡?自負如你,心裡想玩弄的,難道不應該是人心麼?」
李姝眼皮跳了跳。
李琅華笑了一下,繼續道:「季青臨天之驕子,心思純粹,容易上當受騙。王負劍人如其名,如劍一般鋒利危險一眼望到頭,略施小計,便能讓他折腰。至於蕭御」
說到這,李琅華聲音微頓,眼底閃過一抹揶揄之色,慢悠悠說道:「自你為了兩萬兩黃金一腳將他踢開後,你在他心裡,便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象,日後縱然得了他的心,也在情理之中,沒甚麼值得誇耀的。」
「季青臨與王負劍的心對你來講是探囊取物,蕭御難是難了些,但也不是甚麼做不到的事情,但是本王便不一樣了。」
李琅華輕蹭了一下李姝的手,捏著她的手,用她的指尖抬起她的下巴,迎著她微眯鳳目,精緻桃花眼笑意盪開,輕飄飄笑道:「小姝,要不要賭一下,本王會不會喜歡你。」
「為你生,為你死,為你拋卻李家山河錦繡,盛世太平?」
李琅華指腹摩挲著李姝掌心,聲音悠悠:「小姝,你,敢賭嗎?」
李姝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一下又一下,似乎被李琅華的一番話激得狂熱。
權勢算甚麼?
她已威加四海,世人俯首,縱然手段了得,除去百年裡無人能解決的世家之患,也不過是在她執政生涯中錦上添花的一筆罷了,算不得讓她特別期待的事情。
季青臨與王負劍,此時對她頗有好感,至於蕭御,他或許,沒心,可她的名字已經融在他的血液裡,刻在他的骨頭裡。
他忘不了她。
李琅華不一樣。
他能給她所有她意想不到的期待與刺激,貼心或驚險。
但這樣的東西,需要她用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做賭注。
若輸了,她萬劫不復。
李姝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