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若再不回來,奴婢就真撐不下去了。」
——李姝不在的這幾日,他以李姝生病為由,不見朝臣世家,所有奏摺由他轉交李姝。
但朝臣世家們個個是人精,哪是那般好糊弄的?他們牟足勁打聽李姝的訊息,若不是他管得嚴,只怕李姝不在長樂宮的事情早就傳到了外面。
但饒是如此,他支撐不了幾日。
要知道,大夏非常忌諱宦官干政,他不讓朝臣世家們見李姝,已經僭越之舉,若不是李姝平日裡積威身重,他借著李姝狐假虎威,否則朝臣們早就把他拖下去亂棍打死了。
李姝拍了拍元寶手背,道:「說說看,本宮不在的這幾日,哪幾位朝臣分外想本宮,恨不得即刻見到本宮。」
李姝回宮,元寶有了主心骨,一邊將李姝往寢殿迎,一邊絮絮叨叨說著這幾日發生的事情。
「既是如此,先召他們過來,待本宮梳洗換衣後,再好好與他們敘一敘舊。」
李姝道。
元寶連忙應下,讓小內侍去召分外刁難他的那幾位朝臣。
「你的西施毒。」
李姝沒有召見太醫的意思,王負劍追上李姝,提醒道。
「還有四五個時辰,著什麼急。」
李姝隨手解下狐皮大氅交給元寶,滿不在乎。
小內侍放好了熱水,小宮人們在調弄著花瓣,李姝隨手撩了一下水,看王負劍仍跟著自己,眸光微轉,笑道:「怎麼,你想與我一同洗漱?」
王負劍眉頭微蹙,轉身離去。
李姝洗漱足足花了半個時辰,而後更衣,梳發,上妝,又花費了半個時辰,再接見朝臣,與朝臣們唇槍舌劍一番,時間更是不可控制。
王負劍雙手抱劍,背靠著寢殿廊下的欄杆想了片刻,決定去找給李姝調弄湯藥的太醫院的太醫令。
太醫令是李姝心腹,知曉李姝讓王負劍培養暗衛之事,對王負劍頗為信任,見王負劍前來,不等王負劍說明來意,便將調好的湯藥奉上。
王負劍道:「多謝。」
王負劍正欲轉身離去,又止住腳步,問了一句:「李姝所中西施毒,當真無藥可解?」
太醫令捋著鬍鬚,嘆了一聲,道:「或許有藥可解,但解毒之人,絕不是老夫。」
王負劍默然。
太醫令又道:「老夫才疏學淺,能將長公主身上的西施毒壓制至今日,已是老夫極限。今日之後,長公主每隔三日便要用藥。再過一月,便是兩日,一日,直至」
說到這,太醫令的聲音停住了,搖頭長嘆,雙眼望天。
王負劍端著託盤的手指微緊。
縱然太醫令不把話說完,他也能明白太醫令的意思——李姝活不了太久了。
太醫令是大夏最善醫之人,太醫令這般說,幾乎是判了李姝的死期,多則三月,短則一月,李姝必死。
王負劍眼睛輕眯。
李姝不能死。
王負劍道:「丁賢嗣在哪?」
太醫令一怔,上下打量著王負劍,疑惑道:「您找他?」
王負劍點頭,道:「帶他來見我。」
「非是老夫多嘴,丁賢嗣醫術雖好,但此人萬不可用。」
太醫令見王負劍不知其中恩怨,便好脾氣解釋道:「丁家滿門因長公主而獲罪,族中兒郎大多被流放在嶺南偏遠之地,如今在太醫院供職的,只有丁賢嗣一人。」
「莫說他能不能解西施毒,縱然會解,但此等深仇大恨,他又怎會甘心為長公主解毒?」
王負劍漠然道:「要麼死,要麼解毒,他別無選擇。」
太醫令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眼前的這個男人,眉眼似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