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平緩無波,好像只是純粹為了陳述事實那樣,“我帶他去我媽那邊了,李先生要不要一起?”
其實他壓根沒等李隸,話音剛落便樓著章澤轉身了。李隸盯著兩個人的背影看了一會兒,心中的怒意逐漸平息,看到杜行止對章澤那麼照顧,原本心中對兩個人關係的不贊同竟然也奇異地消減了不少。
不過這個姓杜的,真是一如既往的討厭啊。
李隸咋了個牙花子,眯了眯眼,帶著欣慰和不忿糅雜的古怪情緒滋味難明地跟了上去。
☆、第八十章
李長明輕輕撫摸著章母的頭;小聲在說些什麼。
杜行止拉著章澤靠近後;隱約聽到他在說:“我爸和幾個大哥真的很想見你;你不用把這種見面當成儀式,就當做認識更多的人不行嗎?”
章母神色並不輕鬆:“我知道你是什麼意思,但現在就去見你家人實在是太快了一些。我們確定關係之後真正相處還不到一個月,不用那麼快就籌備這些事情。”
李長明嘆息:“我先給你一個保障。”
章母沒有回答他;反而側頭看向了走近的兩個孩子。
李隸快步走到父親身邊,屈起胳膊肘拐了一下對方;自己則帶著笑開口:“杜阿姨;您大概還不知道吧?我爸天天在家唸叨您;說您心地好人也能幹,搞的家裡人都對您特別好奇。我今天也是趕巧了,有幸跟我爸來見您一面;我爺爺和幾個伯伯恐怕還在一邊工作一邊嫉妒呢。”
沒人不愛聽奉承話,章母也不例外。她看著李隸的眼神很柔和,也能看出這是一個好孩子。李長明離婚後獨身將兒子帶大,李隸身上的從容圓滑在一定程度上歸功於李長明的教導。看一個人的人品如何,從他的後代身上便能尋到端倪。李隸的斯文溫和讓一開始擔心這段感情會遭到李長明家人反對的章母鬆快了不少。
李隸又深深地側頭看了眼章澤,意有所指地說:“更何況您還有小澤那麼好的一個孩子,我才跟他接觸了幾次就對他喜歡的不得了,我爺爺他們聽說我又有了一個弟弟都可激動了。您要是有空,一定要帶著小澤來家裡一趟,我爺爺那麼大年紀了,很少對一個表達出那麼濃烈的好感呢。”
對章母來說,誇獎章澤比誇獎她自己更讓她高興,李隸話音剛落她臉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了。章澤和章悌姐弟倆是她一生的驕傲,不論日子有多忙有多苦,哪怕從前在慄漁村受盡欺壓的時候,她也從沒有後悔過生下這兩個孩子。不想去李家主要也是那麼兩個原因,一是心裡對未知的長輩有些抗拒,二則是擔心自己和孩子要受欺負,但既然李隸給了這麼有誠意的一顆定心丸,章母拒絕的話語便一時無法咬住不鬆口了。
那端本在與張素告別。
他來北京不止是為了追隨張素的腳步,同樣還有更多的一些目的,在上飛機之前便已經預約好會議時間,他不得不離開張素,但心中仍舊諸多不捨。
張素不和他擁抱,他就小心翼翼地將張素的手握在手中,眉頭可憐地耷拉著,加上微垂的眼角和依依不捨的視線,看上去就像一隻要被帶走的大狗般可憐兮兮。
張素都被他看的沒脾氣了,只好聽他對自己唸詩。
“我為短暫的分別而痛苦,並渴望在這之後註定的重逢。啊!耶……佛祖的聖光籠罩著我們,相信我,我會用我熾熱的火焰融化你冰封的內心。”
“……”張素說,“再見。”
本垂頭喪氣地帶著自己的翻譯離開,機場外來接機的司機已經等候良久。他沉默地坐上了車子,在車輛啟動後側頭看向窗外,忽然對旁邊的助理兼翻譯說,“從明天開始,記得每天為我訂一束花,要品質最好的紅玫瑰。另外,為我聯絡聖丁倫的珠寶工作室,我要訂做一套……不,一些珠寶。”
章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