斂了斂思緒,不再多想,因為平大夫已經掀起簾子從後房走了出來,手裡還端著一碗湯藥。
平大夫示意她將小寶撐起,然後平大夫硬是將這整整一碗湯藥都灌了進去,雖然大半都灑在了小寶的衣襟處,但應該也是喝進了不少。
待喝完之後,平大夫又給她拿了幾包草藥,每日一服,是用來補血養氣的。
唐青寧本打算是等小寶醒來之後再回唐家,哪料小寶一直未醒,而梅邵則是一直陪在她的身邊,似是看出了她的疑慮,問:“平大夫,他幾時會醒?”
平大夫替小寶診了脈,他微點了點頭,小寶脈象已經漸漸平穩,只是這能不能醒來,平大夫還不敢妄下言論,只是道:“他的脈象已經平穩,什麼時候醒來,我也說不準,且看罷。”
平大夫已經很委婉的將話說開了,梅邵也略猜出一二,便看向坐在床鋪上的唐青寧,此時已經是傍晚,淡淡的燭光黃暈照在唐青寧的臉上,側臉形成一道完美的弧線,細長的睫毛微動著,襯著打下的黑影,竟有一種說不出的寧靜祥和。
看了看天色,唐青寧是不能留宿的,她將身上的月份錢皆拿出來,一共有兩兩,一半給了梅邵,是藥草錢,一半給了平大夫。
梅邵卻是沒有拿,說是小寶以後也算是他的徒弟了,他出這份錢也是應該的。
將錢財付了,又將小寶的傷口裹了個嚴實,生怕他受了風。
與平大夫打過招呼後,梅邵便又將小寶背起,準備回唐家了。
月光下,梅邵步子走的很慢,她也走的很慢,兩人似乎有默契一樣,卻不開口點破,他們都知道,唐青寧這次出來是犯了家規的,回去了,定是沒有什麼好果子吃。
地面上,兩人的身影拉的極長,兩人,也沒有再多言,靜靜的走著,一路上,只能聽見風吹過樹葉,而響動的莎莎聲。
不過即使走的再慢,也終是要回唐家的。
唐家的側門開著,似乎就是為她們而備,他們從側門而入,不曉得他們究竟是擔憂小寶的傷勢,還是等著懲罰唐青寧。
剛邁過門檻,就見林媽與香蘭候著,見她入了門,連忙迎過來,林媽瞧了眼梅邵,然從梅邵手中接過小寶,見小寶還未醒,急聲道:“小姐,小寶他……”
“林媽,先回屋。”唐青寧說著,然後偏身朝梅邵微福身,道了謝,才轉身離去。
身後的梅邵定定的看著唐青寧的背影漸漸隱於黑暗中,目光深遠,良久,才轉身離去。
從外面回來的唐青寧,眾丫鬟皆將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那種目光,不知是鄙夷,還是同情。
一路回了霖水院,唐青寧吩咐林媽將小寶背到了她的院子,今夜,她要好好的守著小寶。
身後的香蘭默然許久,才張了口:“三小姐,姐姐說待您回來了,先去秋芙院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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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青寧將小寶安置好,再看天色,已經很晚了,可老祖宗說回來就去秋芙院一趟,她只好點頭,讓林媽留在屋中照顧小寶,然將平大夫給小寶拿的仙鶴草暗暗抓了一把,隱於袖中,這才和香蘭一道出了霖水院。
夜晚,寒風更重了,月亮躲在了薄薄的雲層中,只留一點黯淡的月光灑下,唐青寧的臉上看不出是什麼情緒,只是這每一步,走的都十分艱辛。
她思襯了片刻,低聲道:“祖母事情都知道了?她怎麼處置的唐肖旭?”
香蘭低沉片刻,或許是不知道該怎麼和她說,她偏過頭,看著香蘭低下的眼眸,似乎那裡還泛著晶瑩的亮光:“說罷!”
香蘭仍是躊躇了片刻,才低聲道:“二奶奶來了,與老夫人說了很多,老夫人讓二奶奶將堂少爺先領回了西唐……”
唐青寧點頭:“那祖母喚我去,是因為小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