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糾纏不清。
倪落塵大概是看出我有些失望,便掀起我衛衣後面的帽子,惡作劇般地將它扣在我的頭上,像逗弄小孩子一般。
我瞪著他,又將帽子拿了下去。我想我現在的樣子一定很傻,本來就很不情願穿上這件粉色的套頭衛杉,就算我是他的小學同學,也沒必要將我打扮成小學生一般吧。可他卻叫我相信他的眼光,說他也和我穿同一款式,只是顏色不同。
現在我倆一白一粉,站在接機大廳裡,尤為顯眼。可他穿什麼都好看,樣子清清爽爽的又不失高貴,惹來不少人的注目,我卻平凡得不能再平凡了,站在他的身側,就像一枚毫不起眼的綠葉。
過了一會,我見有位三十多歲的女人急匆匆地趕過來,她對著倪落塵歉意地笑著,“倪總,您總是這麼準時……”
“是飛機準時。”
倪落塵的臉色有些淡漠,他一邊拒絕那個女人幫他拎行李,一邊拉著我向外面走去。他的手將我握得很緊,生怕不小心會將我丟失在這個陌生的世界一般。的確,他總是對我有這樣或那樣的不放心,總說,‘樂雪,你是這世上最倔強的小迷糊;如果有一天,我不能照顧你了,說不定你會連自己都弄丟了。’
他和江潮完全不同,我在江潮的眼裡,是一個最獨立的女人,最堅韌的軍人。所以,江潮認為我有沒有他也會活得很好。
…
我們上了一輛黑色的賓士商務車,倪落塵親自開車,他似乎對這裡路很熟悉,使我有些好奇。雖然他目視前方,卻好象察覺到了我的心思,笑著說道“SNOWLET總公司在這裡,這是我事業的第一站……”
我笑了笑沒有作聲,這是我對他又多了一些瞭解。可是,要把他了解透徹,還需要多久的時間,我不敢確定。
過了一會,他又問道“你不關心我們去哪嗎?”
“我才懶得問,反正你也不會把我賣掉。”我有些賴皮地靠在坐椅上,笑著回答他。
不知道是我們已經走出了那片雨幕,還是天空也累了,外面的雨忽然停了。我隔著車窗看外面的世界,突然對這座陌生而朦朧的城市充滿了好奇,好奇這裡的海是藍色的,還是灰色的?
“倪落塵,這樣的溫度能下海嗎?”
“傻瓜,海口的溫度才24℃,當然不行,三亞才真正屬於亞熱帶,今天你太累了,休息一晚,明天我們就去三亞。”倪落塵轉過臉來看了看我,突然又問道“ 你在海濱城市長大,竟然還沒看夠海嗎?”
“我想知道這裡的海水是什麼味道的……”
“苦的。”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看到倪落塵突然收起了笑意,唇角的一抹苦澀彷彿凋零了浮世間的繁華。看來,寂寞中的人無論高低貴賤,終究有走不出對往事懷戀的無奈。
後來,倪落塵一直沒有說話,而前來接機的那個女人卻一直陪著我聊天,原來她叫任月,倪落塵公司的副總,是個很能幹也很出色的女人。她說來晚的原因是路上遇到了一啟交通事故,造成了很嚴重的塞車。我想這是說給倪落塵聽的吧,畢竟誰都看出,倪落塵對她的遲到有些不滿,而她又是極其聰明的女人,不去刻意和他解釋。這個社會便是這樣,人們只知道你錯了,卻從來不去關心所謂犯錯的理由。她還說,雖然倪落塵的事業是在這裡起步的,但他對這個城市一點都不熟悉,尤其對三亞的那些旅遊景點,更是陌生。然後,她開玩笑說,要我做好同他一起走失,迷路的心理準備。
…
車子停在MY山莊,我們三個人簡單地吃了頓午飯,倪落塵便打發任月回去,並讓她把車子開走。
倪落塵領著我走進一間雅緻的客房,裡面乾淨簡潔,開啟窗子便是一片蔥鬱幽幽的景色,彷彿還能嗅到雨後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