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不是普通的宮牆內一婦人,而是摩耶聖女,岑國皇室的精神象徵,陛下對她寵信非常,竟許她一個女子在宮外幫他主持大事,說是妻,並未正式迎娶,說是臣,又無正式官職,可她在岑皇戰北極心目中的地位沒有人懷疑。
侍衛長放下心。風雪滾滾,操練場上兵戈森然,叱鬥聲中天邊的濃雲捲起無盡狂瀾,壓得刀尖上飛揚的雪花都是一種沉滯的灰色。
三個時辰後,已近入夜,這場懲罰式的操練時間太久,造成眾多侍衛全身脫力,有些委實支援不住的,已癱倒在地。
可高臺上的丹墨公主依然沉默。
“啊!”又一個侍衛無力地倒下,與他對練的同伴也虛脫地坐倒在地。
侍衛長氣喘吁吁地望向高臺,那穿著紫貂氅衣的女子猶自端坐不動,風帽壓得低低的,看不清神情。
他將求救的目光瞥向她身邊,希望霜晚能幫著說兩句好話,這一瞥,竟然發現丹墨公主身邊的侍女不知何時竟換了別人。
霜晚個死妮子,關鍵時刻也不知跑哪兒去了。
侍衛長頗有些忿忿,只得硬著頭皮上前,“公主,三個時辰已到,天色也晚了,可否今日到此為止?”
丹墨公主沉默以對。
侍衛長惴惴半響,疑惑地抬起頭,“公主?”
雪粒子簌簌地刮過,積在一動不動的紫貂風帽上,像鑲了一輪白圈。
侍衛長忽然心裡一驚,哪有人能坐這麼久絲毫不動彈?他再顧不得尊卑上下,飛身而起躍到她面前,手指伸出,頓了頓,“公主,得罪了!”唰地一聲揭下風帽。
紫色氅衣下的人,是一個肢體僵硬的陌生侍女。
“胡月!”有人驚呼失聲。
侍衛長想給她解穴,一探之下發現竟然是反手逆向點穴法,這是霜晚的獨門秘技,非得十二個時辰決不可能解開。
原來是這個臭丫頭在裡面搞鬼!
他又怒又驚,霍地起身喝令操練場上侍衛,“丹墨公主不見了,張寄王成各帶兩個人把操練場的門看牢了,其餘人都給我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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紹康城外兩百里地,一輛馬車在風雪中奮力前行。
藍色的夾棉簾門驀地掀開,霜晚探出半個頭問車伕,“還要走多久方能和商隊會合?
那車伕道:“還有二三十里吧,那裡是錦州小鎮,往來岑梓兩國經商的車隊都會在那裡小憩,天黑之前我們趕到那兒今晚就有著落了。”
車廂裡忽然傳出一個柔婉的聲音,“我們不去錦州小鎮,拉車的,你轉道向西。”
“什麼?那可不成!”車伕一迭聲地叫起苦來,“我可是跟你們說好,只送到錦州的。這大雪天的,要不是看你倆可憐,我能冒險接這筆生意麼?”
霜晚沉聲道:“銀子再翻一倍,一百兩。這一趟出行足夠你拉車拉半輩子了,冒點風險亦屬應該。”
“不成!再往西走,百里地內都沒一處歇腳,那邊荒原一般,眼瞅就要天黑了,姑娘,有錢掙也得有命花才行啊。”
霜晚頓了頓,轉回車裡,“小姐,這車伕說的也有道理,往西走要繞上一大圈,人跡罕至,風險未免太大了。”
盛羽搖了搖頭,低聲道:“這一片地勢,想活命的都知道得往錦州走,在那邊中轉上官道。戰北極忖度我們兩個女子,一定不可能自尋死路往西邊走,所以他的人一定會朝錦州方向追。”
“可是……”
“往西的路雖然艱難點,也遠一些,可沒有追兵,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