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浸上白雪,有種奇異的香氣,淡淡暈開。
“閣主,您的傷……”
“吩咐晨曦帶人全力保護她。”
“是。”
他背影挺立如竹,抬眼看著沐小狸消失的方向,無力地補充道:“若非絕境,都讓她自己處理吧!”
她可不是需要被別人保護在羽翼下不知風雨的女子。
“是。”
“這次閉關不知需要多久,這段時間,閣內事宜由你做主!”
“是。”
“將七日醉的解決交給龍堡主,並通知龍堡主,烏蠱堡之事已了,我們後會有期。”
“是。”
所謂的“我們”,自然還包括東方不敗、步驚天。
鋪天蓋地的痛感席捲全身,較之以往,數倍不止,君臨天仿若未覺。
咔嚓……
又一條肋骨斷裂。
君臨天輕輕拂胸,寬大袖袍滑如流水,宛如拂去點點塵埃。
千重玄冥掌的確名不虛傳!
離天玄經,還是差了那麼一點點。
若非步驚天那一半的內力支撐,也許他連踏出房間都做不到。
終究還是急躁了點,忽略了烏蠱堡,忽略了邊境戰況。
不過……
君臨天目視夜幕,唇角淺淺上揚,如若一朵午夜悄然綻開的雪蓮,流瀉一夜的璀璨星輝。
還好,賭中了。
她的心。
長鞭頻甩,沐小狸疾馳在寒氣漸漸瀰漫的黃昏中,俯低身體,不住策韁,只覺耳旁風聲咆哮,手指發麻,髮根微痛,髮絲在極速的賓士中被風扯直。晨露混合這零碎的雪花浸溼臉頰,渾身打出薄薄的一層汗水,又被風吹乾,冰涼的貼在身上,凍得肌膚生生起慄。
步驚天此刻外強中乾,內力損耗過半。
玉人渡與的一半,君臨天解毒後還剩下些許,然後,兩股內力一融合,冒牌天玄經就成了。
君臨天再被神話終究是個人,若是早他一步知道“龍紫燕”的身份,初到白城絕對不可能將採花賊這一計就計,這五天也不可能全無防備。
夏娃那麼容易看破,也不可能藏身數年而不被龍家堡的人察覺。
月蝕加上千重玄冥掌……
沐小狸無法估算他的傷勢。
他不願她看見他的狼狽,同時,濰城刻不容緩。
“駕……”
一夜未眠,東方紅日乍現,彤雲氾濫。
身後之人的氣息淡淡的籠罩沐小狸,似懂她的急如星火,一手拽過馬韁,一手攬住她不堪盈握的纖腰將她整個身子扣進懷裡,繼而清涼的手上移,捂住她的雙眸。
意思不言而喻:睡覺。
他的貼心令她動容,只是這樣的情況下她如何入眠。
君臨天、沐頂天、沐無極,包括自己坐在她身後的步驚天,哪個不比她傷得重,她有什麼資格享受一刻的安樂。
步驚天固執一直超凡絕塵無人能及,感覺到她睫毛的抖動,非常不爽勒韁,乾巴巴的瞪她:“快睡!”
大有你不睡我就不起程的趨勢。
跟玉人比氣勢,那叫一個以卵擊石,自找死路。
認命皆疲憊的癱倒在他懷裡,千里馬再次馳騁。
三日的不眠不休,晨明之際,沐小狸和步驚天終於臨近濰城。
啾……
馬蹄高揚,空蕩的雪地只有馬鳴聲迴盪。
沐小狸極目望去,殘破的城樓之上衛兵有序巡視,冷冽的風夾著血腥氣味,吹得他們手指耳朵皸裂淌血,盔甲早已殘缺不整,身著狼狽。
卻,沐小狸在他們眼中尋不出一絲妥協畏懼,如狼的眸光警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