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恪寧忙把話引過來道:“這次有裕親王和費大將軍他們,必定能將葛爾丹一舉殲滅。況且像他這樣狼子野心的人,老天也不容他的!”
“朕真正擔心的還不止這些事。這裡的麻煩也不少,再有十幾日,佟國綱的靈柩也該到京了。”
恪寧從未見過皇帝這樣傷感過。心裡也酸酸的。這是把她當成個能說話的人,若是他人,是不能夠如此的啊。二人沉默了一會兒,恪寧忽然笑道:“萬歲爺,您瞧,月亮出來了。”
康熙抬頭一看,果然,雨已停了。半個月亮多在黑一塊,灰一塊的雲後面,探頭探腦的要出來,卻又裝模作樣的閃躲著。
“朕在宮裡,看了十幾年的月亮,從來沒有這樣過。”他喃喃的說著,像是面對著另一個人,一個躲在他身子裡的人。“只和你這樣一個孩子,一塊兒看看月亮。朕的那些孩子們,是不能像你這樣,對朕無所需索的。”
這句話隱隱透著疲憊,恪寧的心嘆息著。皇帝正在衰老,即便從身體上看不出,但他的確在變老。
“萬歲爺,夜深了。”除此之外,她已經想不到別的什麼話了。
當下一行人回至清溪書屋,眾人服侍皇帝歇下了。
卻說康熙歇下後,也不知過了多久。恍惚間覺得像是來到了一處園子,稍仔細的辨認,倒像是皇宮裡的御花園。再看卻又不像。正納悶著,低見前面娉娉婷婷過來一個年輕的女子,周身素雅潔淨,撲面更有一縷飄逸的清香。康熙只覺得有幾分面熟,卻又想不起是在哪裡見過。只見這女子近前來道:“萬歲爺,這麼久了,一定把妹妹忘了吧。”
“康熙帝這才恍然大悟。這不是承淑又是誰。剛欲說話,猛然間想起,承淑已是過世之人,如何再得相見。心中不禁恐懼:“承淑你,你,你從何處來?”
承淑嘆道:“萬歲爺竟糊塗了,豈不知‘從來處而來’這句話?”
“難道你沒死?”康熙上下打量著承淑,見她挽著個鬆鬆的髻,一身藕合色衣裙。正是往日家常的打扮。又見她面色紅潤,神情灑脫。仍是當年那個嬌養慣了的小格格。
卻見她笑意盈盈道:“你越發比前兒痴了,我怎麼就死了。我不跟你說了,奉賢姐姐找我。”說完便走,一轉身便沒了蹤影。康熙心下疑惑,在這園子裡左轉右轉,就是找不到出路。卻又見前面走來一人,竟是先前薨了的佟氏,乳名叫奉賢的。康熙更是驚疑。見那奉賢向他飄飄一拜道:“萬歲爺,才剛兒承淑妹子來求我,要我照顧她的女兒。只可惜如今我也該去了,等不得她女兒來了,就請萬歲爺代為照看。還有我的禛兒,可憐他身子弱,望萬歲爺多疼顧些罷!奉賢已經久不見他了。”言罷,掩面而泣。
康熙聽了,心裡很不是滋味兒,剛欲撫慰,卻又覺得眼前景物一變。倒是像在慈寧宮的花園子裡頭。又見奉賢、承淑二人坐在廊子下對弈。康熙在旁看見,心下思道:“她倆人素日不和,今天怎麼反在一處了。”他只顧日此一想,不妨身後又有一人,康熙回頭一看,倒唬了一跳。來者不是別人,正是他自己。康熙早已目瞪口呆。卻聽承淑道:“你只在那潮地裡站著做什麼?別讓風吹了!”
康熙剛欲回話,又覺得迷迷糊糊,也不知過了多少時辰,才漸漸醒來。窗外天已大亮,早有太監宮女此後上來。他此時放大悟道:“竟是一場夢了。”話音剛落,便聽外面一個女孩子的聲音:“四阿哥,你只在那潮地下跪者作什麼,這邊來些,別讓風吹著了。”
康熙已停,竟和夢裡承淑的話一個樣兒。忙問道:“誰在外邊說話?”旁邊一個小太監忙回道:“廊子下寧姑娘在,幾位阿哥已經在外面候著給萬歲爺請安呢!”
“是恪寧,怪道聲音這樣像。”康熙帝起身,穿著停當。來到外間,果見胤祉、胤禛、胤祺、胤禩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