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月打了個嗝:“要不,來瓶啤酒?”
“什麼?”
“咱倆喝兩瓶?”
楚慈眼睛瞪大:“我才十三歲、十三歲!”
“是啊,我十八歲。”
意外,楚慈上下掃了眼畢月,又瞅了瞅菜,想了想自個兒鬱悶的心情:“那來兩瓶。”
……
畢月嘴裡塞著丸子,一手端酒杯抿一口,一邊兒對照著楚慈的筆記刷刷刷急速的下筆書寫。
“你這樣好嗎?你不是我老師嗎?你覺得我大伯母要知道你替我寫作業,她還會給你工錢嗎?”
畢月頭都沒抬:“我覺得你捨不得我這個老師,我還覺得你心裡美死了,你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
心裡想的是,哼,少年,少跟姐傲嬌,只哄你今兒個一天!
飯吃個差不多了,外賣的燒麥也裝好放在桌上了,畢月喝的小臉粉撲撲,一點兒沒害臊:“我去洗個手。”實際上是去廁所取錢,都裝褲衩兜裡呢。
卻不想,從衛生間一出來就發現楚慈正打著電話:“喂,我找一下楚亦鋒,他在不在?”
畢月兩個健步上前給按斷,“啥意思?”
小少年斜睨畢月:“讓我哥來結賬,為了三瓜兩棗的,讓你給我壓在這,小爺丟不起人。”
“啪”的一聲,小手下面壓著好多張十元,剛裝了一下,畢月馬上抬手對著發紅的手心吹氣,氣勢沒了:“那個誰,結賬!”又囑咐小慈:“打個電話給家請假,要啥錢要錢!”
楚慈的臉上,終於露出了愕然。
她搬到他哥家……過程雖然聽起來是有原因的,可他覺得就他哥那樣?還是不可思議。
她只是過了一個假期,穿的不再破衣爛衫,那倒能理解,可兜裡揣“大票”……不是放假回家沒賣油條嗎?
兩個人其實酒量都不咋地,一個是歲數小,另一個是身體沒喝過帶酒精的東西,第一次嚐嚐鮮。
畢月是精神上沒多,可大腦已進入充血狀態。
她的本意是帶楚慈出門吃吃喝喝一頓,趁著少爺心情好,開導開導,卻不想,最後他倆走著走著,一句正經話沒嘮,來到了這……
跳舞啊跳舞啊,陶冶性情、消愁解悶!要健身那得進屋開開心!
畢月想起曾經爺爺奶奶買的第一臺錄音機,那時候他們常常邊揉麵邊聽著小品卡帶。
那個小品叫男人女人舞廳,裡面有兩句臺詞、她記得特別清晰,別看那時候她還梳著羊角辮兒:
“你順著我的視線往前摟,看牆角坐著那小妞!
渾身上下土腥味兒,做夢也沒尋思那美事兒!”
畢月仰頭看著被小彩燈纏繞的“舞廳”二字,大概是想起那個小品,笑眯眯的狀態,她不知道的是、她在楚慈眼裡就是那個“帶土腥味兒的、正尋思著美事兒的!”
楚慈腳步一拐,直奔舞廳,他倒想瀟灑來著,可惜被人攔住。
門口站著一位吊兒郎當的青年:“女士免費,男人一塊!”伸手要錢。
畢月本能上前講價,拽住楚慈的胳膊:“大哥,我們家這還是個孩子!”不是差一塊錢,是放錢的地兒不方便!
“大哥”想說孩子還來舞廳?你個大人有沒有正事兒,沒等開口呢,小少年楚慈不經意間黑了他哥:
“我哥是楚亦鋒。”
揚著下巴,大聲地、傲嬌地報上楚亦鋒名號,舞廳裡面站倆人,其中一位腳步加快,“呦,慈二爺,是慈二爺吧?”
畢月茫然轉頭,看向“二爺”。
大概是她“才疏學淺”,或許她在皇城根兒始終沒紮根兒,也許是兩輩子沒接觸過真的“小爺”,此刻聽著是一種心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