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爺的動作很快,用乾淨的溫水擦拭了陳富貴的身子,很快換上黑色壽衣,穿上黑色的鞋子。找了一張高椅子,將陳富貴放在椅子上面坐好。
擺正之後,就是陳富貴的後代子孫最後敬一杯酒。有個上初中的小男孩,看著陳富貴沒有人樣的臉型,嚇得要命,竟然把倒在地上的酒給喝進自己嘴裡面,。把大人的臉都嚇青了。
譚爺沉穩道:&ldo;不要緊。爺爺不會怪的。磕三個頭。&rdo;男孩抬頭看了一眼陳富貴,磕完頭跑走了。後面的環節是放壓背錢,把陳富貴放進去,然後是幾個大漢動手上蓋子。
我知道會有釘棺材蓋的聲音,找了藉口走了出去。雨完全沒有絲毫停下來的打算,噼噼啪啪地下著,吵著要命。忽然耳邊傳來咚咚……叮叮的聲音,十幾厘米長的棺材釘……
幾分鐘,這種聲音才停下來。
雨夜之中,似乎有人在哭泣。
☆、第十一章 原來
這哭聲古怪,斷斷續續,從大雨之中傳來。我問了小孩:&ldo;你聽到有人哭沒有!&rdo;小孩還沒緩過來,不斷地搖頭:&ldo;不知道。沒有吧。只有雨聲。&rdo;
一到大暴雨,農村就會停電。家家戶戶點起了蠟燭,拿出了充電電筒,如同黑暗之中翩翩飛舞的螢火蟲。我尋了一會哭聲,卻看見廚房下,一個小女孩正哭著,似乎是懷念死去的爺爺。
我問她:&ldo;你為什麼哭?&rdo;小女孩搖搖頭:&ldo;爺爺死了,沒人疼我了……我難過……&rdo;
我的手機響了起來,是父親的電話,他知道我來看死人,問我什麼時候回來。他的話如同暖流溫暖我心頭。我忽然感覺到這幾天神神秘秘,好像變了一個人,最難過最擔心便是父母的。
我明白,肯定是體內陰氣改變我的習性。
世間最難的便是不改初心,何必為了自己身上一點小傷痛而難過。
我道:&ldo;我一會就回來。&rdo;父親掛電話之前問我要不要來接我。我說不用。
陳鐵匠家沒什麼事情,我說了一聲回家。譚爺問我,這陰宅墓穴的位置你去選吧。
譚爺原本穿一件灰色的襯衣,現在脫掉,裡面一件短褂子,手臂上面凹下去幾個口子,像是被毒蛇和蜈蚣一類咬過,我心中暗暗嘀咕。
我道,譚爺您說笑了。
譚爺沒有再說,點菸自己抽起來,四周的孩子好大人躲得遠遠,黑暗之中的譚爺孤獨地好像如同一隻喪家犬。我忍不住想到,我老了,會不會也這樣的。
我便回家。院子前一盞電燈照過來,還是等待的父親。進了家門,父親收起電燈。母親在廚房燒開水:&ldo;阿棋,趕緊洗個熱水澡,不然感冒了。&rdo;小黑狗和我分開一會,搖著尾巴撲上來,伸著長舌頭就舔我伸下去摸它頭的手。
客廳的門開著,夜風吹來,七月的夏日也特別涼爽。
我搬來三張椅子:&ldo;爸媽。我九歲那年到底發生什麼事情?&rdo;母親驚了一聲:&ldo;不……&rdo;
父親點菸嘆氣道:&ldo;孩子長大了,告訴他便是。不然他胡思亂想,總不好的。你見他都神神叨叨好幾天。小時候,兒子有什麼東西不懂,都是想方設法弄懂,你是知道的。&rdo;
我笑道:&ldo;沒事的。&rdo;
父親口笨,母親就擔任了主講的角色,我才慢慢地知道九歲那年,也就是十五年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這事情匪夷所思,若不是從父母雙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