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別亂晃悠影響騎車,畢月用牙叼著一撇繩子,另一撇繩子在兩個小手一頓翻轉下,十分靈活的繫上個活釦、固定住。
她跨上大梁,側過頭對老師傅又笑了笑,鞋跟兒早就被磨歪的小黑皮鞋一用力,蹬起車就走。
老師傅站在門口眯了眯眼睛,聽著遠處騎車的背影傳來的:
“我把車子開上五環,快點兒把車子開上五環,什麼都不管,我奏是要上五環!gogogo,出發嘍!”
都逃課了,她還沒心沒肺中。
……
“爸爸,我腳扭了,兩腳都扭了!”
梁笑笑眼神落在畢鐵林臥室裡晾著的床單被罩上。
剛才推門進屋時,還給她嚇一跳。
好好的一個臥室,從門這頭扯到牆那頭,就明晃晃的在中間搭了一個大長繩子,上面晾著滴答水的床單被罩,下面還擺了幾個盆接著水。
挺乾淨、敞亮、還擺設的挺有文化的一個屋,現在成了晾衣房……
沒辦法,全家只有這屋有電話,她只能趁著畢鐵林不在家,偷偷潛入。
梁笑笑握著電話,對著床單翻了個大白眼,被她爸氣著了:
“您可真行!我兩腳都扭了,腳脖子腫了個大筋包,用紅花油往死裡揉都揉不開。
結果您猜怎麼著?今天都幹到軍區醫院正骨去了,醫生說了,我骨頭錯位了,您聽著後不後怕?要是長結實了,以後再想正骨就得開刀手術!
您居然聽到了先問我上沒上課?是上課重要、還是您閨女重要啊?”
梁笑笑的父親在辦公室裡揉了揉額頭,被他女兒的幾句話質問的,一時啞口無言。
他最近忙的焦頭爛額,一方面是落實買房子找關係想便宜點兒,一方面是手頭工作確實太多。再加上媳婦丁麗那面,孃家老家來人了,在京都一住就是半個月。
家裡外面的,到處都是雜事兒,搞的他都多久沒問問大女兒了。
“對不起啊,笑笑,爸爸忙糊塗了,你阿姨那面……算了,不說那些。那你現在怎麼樣?不對啊,沒上課?那你在哪打電話呢?”
梁笑笑心裡嘆了口氣,裝作不介意的樣子,說出了地址,約好了時間。
梁父掛了電話後,仰靠在辦公椅上,長舒一口氣,還好,笑笑沒對他這個當父親的不高興,孩子長大了,越來越懂事兒了。
他拿起鋼筆剛要抽鋼筆水,忽然想起了什麼,急匆匆站起,被擰開的鋼筆和敞開的墨水瓶子,散落在寫字桌上。
梁父著急忙慌地穿著大衣,不行,他得在大女兒回家前,先趕回去一趟收拾收拾。
那丁麗的表弟住的是女兒的房間,丁麗把他閨女的東西都給收了起來,他得趕回去復原,還得找個鐵架子床支在客廳,要不然笑笑回來,一準兒又得和丁麗大吵大鬧!
……
真的像是梁父想的那樣,梁笑笑不介意嗎?真的沒對他那個父親失望嗎?
梁笑笑拄著拐,站立在床單旁邊兒,掛了電話後,她好半天沒回過神。
她有多久沒聽到父親的聲音了?哪怕像剛才和爸爸一樣吵架也好呢。
剛才當她拿起電話、聽到她爸爸的聲音時,有那麼一瞬間鼻子發酸。她覺得自己現在好脆弱。
在學校打架,被別人打了、被老師罵了、被校方找家長了,她爸爸在哪呢?他不知道……
搬離宿舍有多久了,她人在哪裡,恐怕她今天沒打電話,她父親能一直不清楚。
呵呵,梁笑笑苦笑了下。
是不是有一天,她要是在京都這個城市消失,爸爸也是後知後覺?
大概是失落的太過出神,梁笑笑不知道有人腋下夾著個檔案袋,正在外面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