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的天地間,有種柔和而溫暖的力量:“敏君不怕,我又有何可懼?”
“……”我望進他的眸子,乾淨得不含一絲雜質。
莫聲谷笑出了聲,少年清朗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而且,我覺得跟敏君背靠背的感覺很……舒服,好像兩個人可以託付生死的感覺。敏君,我真的很喜歡你。”
少年認真地看著我,如此簡答大膽的表明心跡,讓我足足呆了好幾分鐘。
真的……很喜歡我?
這個孩子,真的知道,什麼是“喜歡”?
這時,我忽然想起,腥風血雨的混亂間,我們有多少次幫對方解圍,多少次眼神無意碰撞,多少次放心地將後背交給對方……
不不不……不行!丁敏君啊丁敏君,這是純潔的革命戰友的感情,這是光榮的這是無私的,這是在戰爭中培養出的異性之間的友情,你你你你……你瞎文藝什麼呢!
想到這兒,我鄭重地對莫聲□:“莫要說這些,一切,只要活著離開了,再講也不遲。”
“好。”莫聲谷撫上劍身,微笑著應道。
或許,莫小七他……真的成熟了吧。
……
援兵……還有沒有到來。
廝殺,沒有結束。
我和莫聲谷的體力與心力都跌到史上最低點,孤兵無援,四五個時辰高強度的廝殺,再這樣下去,我們必敗。
月亮漸漸爬了上來,體力與內力的嚴重透支下,我的肩頭被貫穿,身上又添了數十道大大小小的傷口,而當對方將劍拔出時,我也割破了他的頸動脈。兩個人的傷口子一起開始噴血。
跳出包圍,我靠在一處山壁上喘息了片刻,全身上下劇烈的疼痛感讓我抽吸,我不知道我的身體還能支撐多久,也不知道援兵什麼時候才能到來,可是要說絕望,那還太早。
我一手捂著肩頭,一手執著倚天劍遙指著漸漸圍攏上來的敵人,蹙眉,然後,不動聲色張望了一下莫聲谷的方位,廝殺中打著打著便偏離得遠也是常有的,不然屍體怎會躺滿整個峽谷?而莫聲谷,恐怕已經在幾十米外繼續作戰了……
男子的體力原本就強於女子,更何況我也不是什麼天才型的人物,能撐到現在,只能說是意志力的緣故。
怎麼辦呢?除非用……不行,距離太遠,無法一下子制服這麼多人,那麼,只能……
我狠狠喘息著,靠著山壁,十幾個敵人謹慎地圍了上來,似乎還在警惕我是否會暴起一擊,可事實證明,我早已虛弱得毫無動彈之力了。
敵人其中一個打了一個眼色,有人會意地上前,走入了我的劍擊範圍,還試探了幾下,見我沒有反應,五六個人便一齊上來,商量了一會兒,我聽到他們在商量到底該點我的穴道還是該怎麼辦,如果點穴道對方能衝開怎麼辦云云,我聽得都覺著無聊,疲勞之下,差不多要睡著……
不過,在對方眼裡,那可是虛弱至極了!
猛然間,我感到手臂被什麼東西給抓住了!
我驀地睜開眼,卻發現三四個人抓住了我的雙手,死死壓在山壁上,動彈不得,我象徵意義上地掙扎了幾下,本來還想再喊幾聲“放開我放開我你們放開我”或是“救命啊救命啊莫小七救命啊”之類的話語,但是想了想還是太過無謂,喊不出口,於是放棄。不過我的手卻怎樣也沒有鬆開倚天劍。
有個人冷笑著,“喀吧”一聲,乾脆利落地卸了我這條手臂,疼痛虛軟之下,倚天劍自然而然地脫落,被一個站在最後的,看起來德高望重的人穩穩接住。
上前來,你倒是快上前來!
我目光灼灼地盯著那個遠遠站在最後,卻接著倚天劍的人,他彷彿也感覺到了我的目光,以為是倚天劍的緣故,於是緩步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