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師姐,你的信。”她恭恭敬敬地遞過來。
我躺在床上哼哼唧唧不肯起來:“誰的啊?”
“是武當派莫七俠的。”
我騰地從床上坐起來,然後牽動了傷口疼得我齜牙咧嘴,卻一邊倒抽氣一邊驚訝地叫道:“……這傢伙?”
“噗……”身旁的靜思忍了又忍終於笑了出來,打趣兒道:“丁師姐,您不知道,現在江湖上早就已經將您和莫七俠搓成一對兒了,還有人猜測您與莫七俠的訂婚時間呢!”
果然,江湖這種地方,武林秘聞與桃色八卦傳播的速度是一樣快得接近光速嗎?
要是別的姑娘家,說不定現在就又羞又惱地跟靜思笑鬧成一團,但我不是,我只會瞥她一眼,然後隨手翻著莫小七寫的整整三頁的長信,有些漫不經心,卻發現他的筆跡有些顫抖和虛軟,想必是手上受傷所致。
我有些走神,怔忡了好久,才若無其事地道:“聽你剛剛說的,難道江湖上就這樣結婚的人很多?”
得到了靜思的肯定答覆後,我又陷入沉思了。
就像戰爭時期的革命戰友一樣感情的,能稱之為愛情麼?更奇怪的是江湖上似乎對此習以為常。
那個捨身相救的莫聲谷也是,幾次見面就莫名其妙地產生了一種情愫。在我這個現代人看來,我可以很坦然地跟他勾肩搭背稱兄道弟,但是在他的眼裡,男女之間,似乎只有愛情,而雙方只是稍稍萌發了好感便就可以直接上升到談婚論嫁的地步。
這還是江湖兒女的感情,在這裡,大戶人家講究門當戶對,鄉村人家只要能嫁出去嫁誰都無所謂,這……算不算一種畸形的婚姻狀態?
難道要我來寫一本《中國式結婚》嗎……
這一天就在我的沉思中度過了。
而在這一天裡,任誰來探望我,我都會反射性地問上一句:“您的婚姻觀是什麼?”,直到師父又進來探望我,而我也好死不死如法炮製了一句之後,我這股撰寫《中國式結婚》一書的勁兒終於消停了。
第二天.
“丁師姐,這是您的信。”
我有些驚訝:“……又有信?誰送的?”
“送信的也不知道。”
躺在床頭,我接過信封,撕開,內容過濾,直奔署名——竟然是楊逍。
我的眉頭開始抽搐,這傢伙還真不怕死。拐了人家的弟子還明目張膽送信上來。
大略掃了掃內容,發現不管詞藻多華麗語言多流暢,總而言之,就是打著問候我的幌子來催促我下山給他家曉芙做孕前心理指導。
我冷笑一聲,把信紙揉成一團,在沒有人的地方毀屍滅跡。
晚上,靜思欲言又止。
“怎麼了?”我問她。
“沒什麼,就是有些好奇,今兒那封信,到底是誰送來的?看信封上字跡,應該是個男人吧……”靜思分析得頭頭是道。
“……”我沉默片刻,微笑道:“今天有收到過信嗎?我怎麼不記得。”
靜思也沉默了,過了很久,臉上忽然浮現出一種可以稱為“原來□是這樣的啊”的獵奇驚喜的表情,也賤兮兮地道:“對,靜思什麼也沒看見。”
然後一副八卦的模樣湊上來,對我擠眉弄眼:“師姐要是想要回信,我可以幫你哦……”
第二天,我腳踏兩隻船的桃色新聞帶著愈演愈烈添油加醋的趨勢從不同渠道在峨嵋派廣為傳播,而我這位平時不苟言笑的師姐,也成為了峨嵋派弟子茶餘飯後的談資之一,當然,師父被齊心協力地忽悠過去了。
我望天,果然,有女人的地方就有八卦。連清修數年的峨嵋弟子也不能例外麼?
第三天.
“……丁師姐,您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