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所有過往的人與事都已不再是她所熟悉的樣子。到底是她變遲鈍愚蠢了,還是這整個世界都已變了。
胤禵從雍王府出來之後,一路上心情大好。他深深為自己這幾次的謀劃而陶醉。最近很少有這樣愉快,這種時候他一定要去見一個人,使這種快樂和滿足感得到更大的宣洩。
飛雲閣上紅衫翠帶翻舞飄搖,又兼一縷白檀香盈盈繞繞。說不盡的嫵媚風流。胤禵最愛雲衣唱一曲《浮雲十六律》。品著美酒,聽佳人淺吟低唱,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他明日風雲翻湧,人生真是悠閒自在的很。
一曲罷了,雲衣慢慢踱步過來。揶揄的看著胤禵。“你今兒為什麼這麼高興?在誰家的姑娘手裡吃了蜜了不成?”
胤禵笑意盈盈的瞅著雲衣,已是紅雲蓋臉了。“比吃了蜜都甜!簡直就是一箭雙鵰,得償所願!”
“你……算計了什麼人是不是?”雲衣又斟了一杯花英酒遞給他。
“呵……他們當局者迷,不該怪我,我可沒有算計他們,是他們自己早就忍耐不住了,鷸蚌相爭,我是正巧做得利的漁翁而已。不能怪我,真的不能怪我!”他說著,像是醉在酒裡,又像是醉在自己的笑意裡。一隻手探過去,在雲衣的腮邊輕掠而過,指尖已是帶起一片馥郁的胭脂味道。
“他們為了什麼,要針鋒相對呢?”雲衣好奇的問,一邊幫胤禵脫掉外裳。
胤禵“嗤嗤”的笑著,捏捏雲衣尖銳的下巴。“男人嘛,還不是為了女人爭風吃醋。這麼個當口,就讓他們好好鬧騰鬧騰!”說著便往那紫檀八寶螺鈿床上一倒。他喝醉了,也累了。可是剛倒下去,覺得有什麼東西咯著自己,伸手一摸,摸出個小錦盒子來,這小東西及其精巧可愛,一見就不是尋常人的物件。胤禵抓在手裡正想擲到一邊去,猛然卻又坐起身,定睛瞅了瞅這錦盒,再開啟一看,鵝黃緞子裹著極罕有的一個水晶瓶子,裡面是淡黃色的液體。胤禵忽然樂了,抬頭盯著雲衣。
雲衣有點不知所措,面無表情的回視著胤禵。
“這法蘭西國的香水,上個月才送到宮裡,外面那些王八羔子哪來這樣東西!”他忽然酒醒了,一步上來,揮手就是一個耳光,打得雲衣“撲通”摔倒在地上!
“誰給你的!是不是我的那些好兄弟裡的!”他瘋狗一樣狂吼著,將那瓶子狠狠摜在地上!
雲衣被這突如其來的暴怒嚇傻了,捂著臉一句話也說不出。
胤禵似也無心呆下去,整了整衣裳,轉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情孽
從戶部回來一路上,洋洋灑灑的下了這一年的第一場春雨。可是胤禛的覺得心裡悶得慌。這幾年追討官員的欠銀,使得他身心俱疲,又不得不勉力支援。一時回了府中,才知胤禵來過。而到了這時辰了,弘時居然還未曾回來。胤禛不知胤禵為何事而來,先來至東書房尋恪寧。
傍晚雨過天晴,恪寧覺得外面空氣清新,便將窗子開了透透氣。藉著外面光線好,低頭在一塊藕色的絹子一角上繡了幾朵小小的連枝茉莉。長日漫漫,她閒得無聊,也就只好用這個打發時間。
七寶珠簾“嘩啦”一響,胤禛邁步進來。恪寧猛一抬頭,額前一縷碎髮散落下來,眼神倦怠睏倦。看的胤禛心裡一陣抽搐。在這裡生活著的她,像是被關在籠中的鳥兒,逐漸衰弱喪失了天然的光彩。他心裡不是不明白這一點的。可他又不想面對這樣的事實,關住她的那個人就是自己。
“天晚了就別做了。總這麼低著頭,不累嗎?”他挨近她坐下,瞧著她手裡的活計。恪寧放下繡針,看了看那西洋鍾,吩咐玉景送上了茶點。
“以前沒見你愛做這些個。等天暖了,咱們住到園子裡,那裡敞亮,閒的時候,隨你想怎麼逛都成,比窩在屋子裡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