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就可以撒手不管了。章煜大步走進長寧宮內,將與宋淑好有關的想法盡數收起。
馮太后見是他來了,便笑道,“陛下今天怎麼有空?”旋即吩咐薛良月,說,“泡一盞桂花茶來,前些日子阿好準備的那個。”
“再怎麼忙,也該與母后請安才是。”章煜與馮太后問過了好,一撩衣襬坐下,轉而卻說,“朕今日收到訊息,安平王與世子趙檢不日便會到臨安。”
“算著日子倒是比往年略早了些,卻也差不多了。”馮太后意態閒適,不疾不徐說道,“這趙世子似乎年紀也不小了,前世子妃去了得有五六個年頭了罷,他到如今都不曾再娶,也是痴情。趙世子一表人才,陛下該多關心關心才是。”
章煜淡淡而笑,幾不可見地頷首便當是應下馮太后的話。薛良月很快煮好了桂花茶,又重新退了下去。
馮太后知他有成算,提醒一句也就罷了。她抿了口桂花茶,轉而笑說,“陛下且嘗一嘗,這桂花茶還是阿好制的,她這手藝真是一年比一年長進了。”
章煜給面子的嚐了一口,擱下茶盞,卻語氣平淡說道,“煮茶的手藝差了些。”並不過多評價。
“阿好不在,你知道皇后近來身體不適,哀家讓她去給皇后送些補身子的東西去了。她若是在這兒的話,親自煮上一壺,保管陛下讚不絕口。”
馮太后意有所指,餘光注意著章煜神色,卻未能捕捉到任何期望中的變化。章煜似不明白她話中他意,只說道,“那真是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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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皇后在病中,看起來難免憔悴。宋淑好去了,正巧沈皇后喝過藥歇下了,她便只瞧過兩眼,問了問沈皇后身邊大宮女紅菱御醫的說法。略待了一陣,留下捎來的東西,阿好便告了辭。
回長寧宮的路上遇到有陣子沒見的寧王,章燁有話要和阿好說,要蘭芳先退下了。待只有他們兩個,寧王卻只先笑問,“我的桂花酒呢?”
“王爺著急?那是個費工夫的事,您不是不知道,差不多是好了。待過兩天,奴婢讓小豆子領著人給您送到寧王府去,屆時您還是讓人存在酒窖裡頭,待放上個一年即可。”
“還是你穩妥,辦事兒我放心。也非心急,再急也喝不著麼?就是過幾天安平王和世子都要到臨安了,新的不藏進來,舊的捨不得開壇,怕沒了招待。”
這話倒是抬高了她,阿好便說,“奴婢一貫以為自己的手藝上不得檯面,承蒙王爺不嫌棄。若要論好酒,王爺哪裡竟就缺了奴婢這點子?”
寧王笑了笑,卻不再接茬,轉而低聲問道,“我聽說了一些事,難免好奇。你別瞞我,老實說,皇兄與你是什麼關係?”
阿好聞言,臉上笑容不由得一滯,跟著再沒了笑。無論前面說了什麼,寧王將這話問出口她便知前邊的話不過是掩飾而已。
她眉眼認真看著章燁,沒有質問也非反問,道,“王爺什麼時候成了捕風捉影的人了?”她甚至語氣從容,可這般從容的話偏叫章燁覺出了她內心的失望。
憶起自己收到謝嵐煙的那兩封信箋,再聽到阿好這樣的話,思及往日關係,本就覺得問出這樣的話不妥的寧王更心虛以拳掩唇,難免尷尬地輕咳了咳。
“哎,阿好,我只是隨口問上一句……別往心裡去。”
“王爺言重了,奴婢不敢。”阿好一福身,見他沒有其他的話,又說,“太后娘娘還等著奴婢回去覆命,王爺若無其他的事,奴婢便先行告退了。”
章燁沒法再問也不好再多留,只得放了她離開,臉上卻閃過了一抹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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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二的這一天,天色陰沉,涼風陣陣。
安平王趙亮與世子趙檢終於到得臨安,皇帝派寧王攜一眾官員到城門親迎,足見器重。晚間更在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