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但是將呂源留在了她身邊,供她之後差遣,因為阿好身邊實在沒有可以用的人。
到了這個時候,便感覺空氣裡都是嚴肅的意味,壓得人臉上揚不起笑來。來桐城時盛放的桐花已經有些開敗了,桐樹枝頭稀稀落落還有些許沒有凋零的,卻更顯孤寂。凌晨的風無聲打在臉上,有些許的涼意。
章煜穿著一身鐵甲,腰間配著一柄長劍,坐在高頭大馬上,很是威風凜凜。馬背上的他拿一雙深邃的眸子望著阿好,阿好也定定地看向了他。要對方注意安全、珍重身體的話已經說過了千百遍,臨到真要分別,卻是兩個人都說不出話。
無言地相視了片刻後,呂川提醒了一聲時辰,是不得不出發了的意思。章煜終於收回視線,到底還是說了一句,“照顧好自己。”而後不再留戀地雙腿一夾馬肚,他身下的大馬便跑了起來。隨著漸行漸遠的馬蹄聲,他的身影消失在了長街的盡頭,阿好沒來得及回應他的話。
送章煜離開了之後,兀自在棲梧府外站立了片刻,阿好又直接去了找凌霄。章煜有他要做的事情,她也一樣。凌霄會帶著她訓練出來的那批懂得急救之術的人去上戰場,不必衝鋒陷陣,但也需要緊跟在隊伍後方,及時救人才行。阿好打算加入凌霄的隊伍做事,也是提前商量過的。
這一刻間,同樣起身了的凌霄正在書房裡面待著。書案上擱著來自同一個人的一摞信箋,凌霄都看過了一遍,最終提筆好好的與那個人寫了封信。她剛剛將信裝進了信箋,阿好便尋過來了。凌霄便出了書房去見她,兩個人隨便用過了點早飯,又一起去了軍營裡。
到得第二天,戰爭就這樣突然地爆發了。
宋淑好跟在凌霄的隊伍裡面,與其他人一樣穿著褚色窄袖的衣袍,身上只帶了臨時簡單處理傷患所需的東西與防身的匕首,方便行動。與大宛國交兵之後,當大軍在向前推進的同時,遺留下的是戰火過後的滿目瘡痍。
這是她第一次直面戰爭,甚至參與到其中。她眼中所見的,是數不清的屍首,或者大宛國的將士,或者大啟的將士,耳中所聽的,皆是痛苦的呻、吟,鼻尖嗅到的,只有血腥氣味。那是一種極其壓抑的感覺,讓人渾身無論哪一處都會感覺到不適,又不得不竭力壓下去。
戰場上用於搶救傷員的時間極其的寶貴,血往腦門湧的同時,宋淑好隨著其他人一起投入到緊張的救援當中。被大軍落下了的將士不是已奄奄一息,就是缺胳膊少腿,或者受傷不輕。她只能忍受著這些觸目驚心以及心顫,利用從凌霄那裡學來的急救之術,幫他們進行簡單的傷口處理,讓人將他們帶離前線。
沒有多久的功夫,宋淑好的身上沾滿了血跡,但那個時候,任是誰也什麼都不顧上了。滿腦子都想著救人,多救一個就多一個人可以活下來。呂源跟在她的左右,幫她一起做事,順便保護她。即便如此,這樣一整天下來,她也不成樣子、渾身都快要癱軟到沒了力氣。包括其他人,也都是差不多的情況,但晚上還得負責照顧檢視傷員的情況,沒有辦法真正休息。
章煜只用了五天的功夫便順利攻下了第一座城池,之後乘勝在一個月的時間內連破大宛三城,形勢一片大好。越過了大宛的青玄山後,大軍才停了下來安營紮寨,稍事休整,這也是要繼續攻打的意思。直到這個時候,宋淑好與凌霄她們也才能跟著喘一口氣,而她也有整整一個月時間沒見過章煜了。
呂源因為要顧及她,很是勞累,大軍暫時停了下來,阿好也讓他去好好休息休息。阿好和凌霄住在一個帳子裡面,互相也有個照應。凌霄比她還要累得多,她本就是醫女,不止需要參與搶救。當傷員救下來之後,她還得與其他的軍中大夫一起再替傷兵看傷與診斷。
凌霄似乎是有一套旁的大夫不會的治傷手段,經過她手的將士痊癒得都比一般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