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道,“上次的問題是解決了,我們測試過很多次,塞曼提的軟體在伺服器上單獨執行時沒事,晚上和他們不進行交易的靜止狀態的業務系統聯機測試時也不見異常,所以我們才認為可以驗收了,誰知道一和清河在交易進行中的業務系統聯機,馬上又造成了業務系統當機。”
有人帶了頭,楊誕跟著說,“其實最開始時我們就提過,塞曼提的產品不合適。”
餘人也加入話題,“後來我們又檢查過了,我們自己開發的那部分程式完全沒問題,所以應該是塞曼提的軟體引起的,他們在國內證券行業根本還沒有成功的案子,產品也不是我們熟悉的……這種問題誰都沒辦法預測。”
言論逐漸變成對塞曼提的聲討,總而言之,技術開發沒錯,客戶沒錯,當然也不敢直接說關旗陸和曾宏當初的選擇有錯,眾口齊聲地一起義憤填膺怨責塞曼提。
安之終於明白,為什麼關旗陸讓她不要多嘴。
整件事要麼真是巧合,要麼就是一個兵不血刃的圈套,專為關旗陸而設。
她不無憂慮地悄然望向主位,司淙雙手抱胸靠著椅背,似專心聽著眾人陳述,但就一言不發,臉上表情也絲毫沒有變化,讓人一點也看不出他的想法。
曾宏看底下七嘴八舌的意見表達得差不多該說的都已經說了,適時再度開口喝住,“現在的重點已經不在於去追究到底是誰的問題!”
嘈雜聲戈然而止,靜默中眾人又把腦袋耷拉下去。
“驗收時一出事何處長當場就甩袖子走人,根本連聽也不聽我解釋,到現在還是拒絕接我的電話,只交代秘書告訴我說是王副總的意思,不但這個專案到此為止,對於我們先期的投入以及花了幾百萬向塞曼提買來的軟體,他們會按這份保函所說的一分不付!我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曾宏把面前飛程保函的影印件推到關旗陸面前,矛頭尖銳直指,“關總你說吧,現在怎麼辦?!”
關旗陸眼底的最後一絲耐性終於耗盡,目光猶如寒刃出鞘,冰冽帶煞,原本抿緊的唇角卻慢慢地展出一抹不協調的奇異笑容。
也罷,既然天意如此,就讓他以後陪安之去遊山玩水看日落吧。
“清河出了這種事故不管什麼原因我這個總經理始終難辭其咎,何況當初塞曼提的產品本來就是我一力主推,還有這份對公司極端不利的保函——”椅子一旋他面向司淙,唇邊笑意反常地變得有絲譏誚,“董事長,趁著今天你也在,正好,我向大家宣佈引咎辭職。”嗓音既淡且冷,已然直接推椅起身,“如果客戶真的要追訴飛程,所有責任我願一力承擔。”
眾人面面相覷,現場鴉雀無聲。
司淙的臉色愕然微變,瞪著關旗陸轉身決然離開的背影說不出話。
一句引咎辭職,已堵死了所有後路。
比司淙更驚愕的人是安之,她不明白為什麼關旗陸會表現得如此決絕,他的志向明明博如鴻皓,這個她捨棄了愛情去成全的男人現在卻象丟了理智似地,竟然那麼輕易就說出要辭掉飛程銀通總經理一職。
眼看著關旗陸就要走出門口而局面就要變得無可挽回。
此刻安之心頭清晰想起,當她第一次在工作中犯錯時正是他在曾宏開口之前將她帶離,使她免受職場中無處不在的折辱,如今他卻要出外從頭來過?!他要從跌落到不會比她好多少的山腳邊沿再一步步重新往上攀,要如她一樣沿途看盡人間臉色?!
不,她絕不能讓這種事發生。
安之抽過聶珠面前的筆記本,拿起筆在上面飛快簽下關旗陸的名字,把筆記本遞給前面的同事示意他們傳上去給司淙,然後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起立,輕怯但堅定地道,“那份保函不是關總籤的,是我。”
走到門口的關旗陸霍然回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