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旗陸點點頭,凝在她背影的眸光暗幽如夜,唇沿無聲張了張,最後還是什麼也沒說。
眼看她就要出去,他輕輕道,“我明天一早去香港,和投資方面談。”
走到門口的安之身形頓了頓,卻沒有回首,慢慢擰開了門球。
合上門,手中筆記本因她的用力過度而被攥出了指痕。
在她出來時,關旗陸沒作任何挽留,他似乎已然沒有……和她再進一步的打算……
原來他叫住她,不是回心轉意,而只是認為他與她之間不能再無期限僵持下去。
終於,都結束了。
她以為兩人之間只是一場微不足道的爭拗,她以為先前曾宏推開他辦公室門的那一剎,從他眼內看到的是如她一樣疼痛難抑的傷怨和思念,在他叫住她的剎那,她以為終於雨過天晴心頭狂喜不迭,卻原來通通只是錯覺。
他終於,不著痕跡地把兩人的關係打回到了原點。
安之抖著手撥通司寇電話,拼盡全力抑住眼淚,嗓音碎得幾乎不能成語,“你……在……不在……公司?”
“在,就在辦公室。”她太明顯的不對勁令司寇迅速追問,“你怎麼了?”
安之放下話筒小跑出去,棄等電梯而直奔樓梯,跑下到轉角再不用擔心被人看見,淚珠終於大滴大滴墜落。
第八章 不能相認
司寇剛將辦公室裡的下屬全請出去,門開處安之已掩著臉衝了進來。
他愕然起立,“安之?”
她不管不顧地撲進他懷內,滿面淚水盡數染落他衣襟,冰涼滲膚,直溼入他胸膛深處。
司寇僵了好一會,才慢慢抬手,撫住她紮在他懷抱裡小小的後腦。
“發生什麼事了?”
她啞哭得喘息,整個人傷心欲絕,“我……要換……換工作。”
司寇想笑,看來這小丫頭是真的失戀了,咧咧嘴角,卻發現自己笑不出來,反而無端有種想殺人的衝動。
外面走廊傳來說話聲,依然緊抱著司寇的安之並不記得自己根本沒有關門,當司淙領著特助進來,眼簾驟然撞入如此意外的一幕即時站定在門口,而安之還茫然不覺,但司寇直起身軀時肌肉線條由柔軟而硬朗的變化讓她下意識抬起頭來。
撫在她腦後的大手輕輕一扣,司寇將她重新壓回自己胸口,以眼神示意來人出去。
司淙明顯皺起了眉頭,臨走前掃過安之的最後一眼隱著厲光。
在特助無聲拉上門之後,司淙寒聲道,“你去人事部,把銀通公司一個叫葉安之的履歷拿給我。”這女孩子到底是什麼人?先與關旗陸不清不楚,現在又公然在辦公室裡對司寇投懷送抱。
不多會,特助拿著列印好的檔案回來。
司淙翻看,現年二十三歲,畢業於北京,好象和關旗陸是同一所大學,讀的是經濟,成績還算優異,懂英法雙語,各種名目的獎項影印件繁多,家庭成員一欄空白,只寫了住址是在濱江西路……看上去並沒什麼過人之處。
特助察顏觀色,“這是集團人才庫裡的電子檔案,是不是不夠詳細?要不要我再找人另外查一查?”
司淙搖搖頭,神色略陷入沉思,整份簡歷沒什麼特別的地方,只除了一點,為什麼她沒有填寫家庭資料?是不想寫,還是已經父母雙亡,或者是個孤兒?缺乏安全感所以喜歡找男人依靠?想想剛才司寇所表現出來的呵護,確實有點象是大男人對弱女的憐惜。
一樓之隔的四十八層。
無人的總經理室裡,關旗陸雙肘支桌,以手掌掩去眉眼間疲憊不堪的掙扎。
此刻的他,已然身在絕地,進不能進,退不能退。
在他和安之之間,只有陽光道和獨木橋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