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了?”
關旗陸笑了笑,笑容裡透出一股寒氣,“我一直以為,在這個圈子裡混了那麼久,什麼人我沒見過,什麼手段我沒見識過?”不曾料,竟然被個他以為生嫩的丫頭擺了一道。
直到此時此刻,關旗陸才醒悟原來自己對安之從無防備心。
否則,他早該察覺她的異常。
他坐在王座上如棋子般使盡天下人,卻獨獨疏於防範身邊最親近匿藏得最隱蔽的那一位,他以為她對他毫無傷害性,司淙低估了他,而他則低估了葉安之,這太過令人心碎的錯誤使他在贏了司淙之後,卻在她手上遭受到最致命的一擊。
他那樣珍視愛惜呵護和不忍傷害她,但,她回報他什麼呢?是把他作為男人的尊嚴和他的情緒,如此深藏不露地玩弄在指間。
難怪她會認下簽名,因為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手裡握著一張最有恃無恐的底牌。
他當初所經歷的那段痛苦得刻骨銘心的自我掙扎,如今想來是多麼可笑荒謬。
“到底怎麼了?”萬沙華既關心又好奇。
關旗陸將雙肘支在膝上,臉埋在掌心,捂在黑暗中的唇沿浮出一抹慘笑。
“沙華,她欺騙我,她在一件最不該隱瞞我的事情上瞞騙了我,她讓我覺得自己是個徹徹底底的傻子,是全世界無人能比的白痴。”而如果當你對一個人的信任已經毀滅,又怎麼再有以後?
不僅僅只是她的感情裡容不下沙子,現在他知道了,原來自己也是。
萬沙華沒想到問題這麼嚴重,走到對面在關旗陸身邊坐下,輕聲安慰,“會不會只是誤會?你有沒有找她問清楚?”
關旗陸張開手抬起頭來,表情已恢復如常,這剋制力令萬沙華暗暗心驚,她才要起身,忽然被關旗陸扶住頸後,“你額頭沾了東西。”以指尖幫她拭去一點塵埃。
關訪茗和鍾如想從門口走進來,便是看見萬沙華緊挨著關旗陸側坐,一手輕扶他上臂一手擱在他膝頭,面向著他,關旗陸的眉額在她黑髮上方露出一點來,一隻手扶在她頸項上,看去似是在公共場合當眾親吻。
鍾如想當場臉沉眸暗。
關訪茗隱去不豫神色,笑打招呼,“旗陸。”
萬沙華回首,起身朝兩人含禮問候。
關訪茗看也不看她,只對關旗陸道,“你吃完了沒?過來陪姑媽坐坐。”問話如同吩咐,卻沒有留意到關旗陸今日神色不對,似平靜無波臉上完全沒有慣常的溫和。
跟在關訪茗身後的鐘如想朝關旗陸笑笑,有些幽怨,最近想見他一面實在太難。
無心敷衍的關旗陸起身,淡道,“我吃完了,不過公司還有事情,就不陪你了。”召來領班吩咐,“把這兩位女士的帳單掛我名下,姑媽,我先失陪。”朝鐘如想微一頷首,領了萬沙華出門而去。
關訪茗被堵得愕立,在鍾如想面前拉不下面子來,氣極道,“這是什麼態度!”
鍾如想定定望著兩人背影,臉色陰沉如鐵。
母親的檢查報告只是虛驚一場,安之提緊的心才放下來,卻又因自己的身世而擔起了心事,待在家裡整個下午有些不知所為,到得想起關旗陸該回來了已是晚飯後,她撥通他電話,響了許久才被接起。
“師兄。”
“恩?”關旗陸淡應。
安之心想,他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沒給她電話呢?不知為什麼,她直覺覺得關旗陸不太想說話的樣子,關心道,“工作很累嗎?”
“沒有。”
他的冷淡讓安之不由得有些心怯,“那你……還過來嗎?”
關旗陸反問,“你媽媽不是沒事了?”
安之一愣,急了,“我不是故意不告訴你的,我只是不想你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