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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皆莉輕嘆口氣,“不是。我看得出來那孩子對你有意思,但是我不希望你和他們家以後有什麼瓜葛,所以我和那孩子說這事由我來告訴你,其實我就是存心想瞞你,能瞞多久是多久,只要你心裡認為他是你哥,那你和他之間就不會有發展起來的可能。”

“為什麼他不是?”安之低低地微哭,為什麼他不是?

“他不是司淙的親生兒子,當初他母親懷著他時被司淙知道了,那時候司淙還很窮,他母親一直嫌棄丈夫沒用,生下那孩子之後就把他丟給了司淙,自己跟別的男人私奔了,本來這事只有司淙、梅姐和我知道,梅姐和司淙鬧離婚那時可能兩人吵昏了頭把這事抖了出來,無意中給躲在房門口的那孩子聽到了,上次他藉機來我們家,其實就是為了向我求證這事。”

安之終於明白,原來和她一樣,司寇從一開始也是有目的地接近她。

她拭乾淨眼淚,原來,司寇和她,同是天涯淪落人。

第十章 就算末日來臨

在黃葉飄盡後,人民橋頭老木棉的節節光枝開滿了紅雲赤錦,耀眼得路人沒法忽略,然而在這萬物凋零的季節偏生只它花期盛況,那傲世絕姿,又還似帶幾分無奈抗爭的淒涼。

降溫時灰濛的天空淅淅瀝瀝下著細雨,安之每在清晨和黃昏撐著傘從橋上經過,走出好遠後還是忍不住回首,一遍遍看靜立於橋畔那樹花滿枝椏的紅棉,每一片嬌豔柔嫩的花瓣都似在雨絲中輕顫不已。

太美麗的東西,總會帶著其他所不能及的孤零、易碎和憂鬱。

她和關旗陸之間就似與那樹錦雲的距離,連人帶花都被風吹雨打去,已漸行漸遠。

至於司寇,天上掉下來的哥哥就這麼沒有了,安之比和關旗陸分手那時還傷心,和關旗陸分手時她是作了充分的心理建設,努力自我調節,然而司寇的身世卻來得太過突然,使她在情感上一下子難以轉變過來。

再加上分手以來的情緒積累,她躲在被窩裡偷偷哭了好幾夜。

其他子公司留任的職員開始一小撥一小撥開入銀通,新到者或多或少想與銀通的原有職員打好關係,原本空蕩清冷的辦公室這幾天裡逐漸地又再熱鬧起來。

正所謂是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

安之去茶水間泡咖啡時不期然撞見關旗陸和萬沙華在內,她想退出已然來不及,萬沙華叫道,“安之你來得正好。”

她只得硬著頭皮走過去,笑笑道,“關總,沙華,有什麼事嗎?”眸光從他胸前的襯衣釦子掠過,就是沒去看他的眼。

萬沙華指指關旗陸,“我沒事,不過他有。”

在安之的尷尬和關旗陸的微愕中,萬沙華已輕笑著走出去,拉上門後就站在門口,端著杯子慢慢喝著,把偶爾過來的人都打發回去。

門內安之問,“關總什麼事?”

關旗陸定睛看著始終避開他視線的她,從江畔那夜後,他和她已好幾周沒再站得這麼近地獨處,此刻再凝視她眉目,竟有種恍如隔世感,心口輕輕嘆息,他柔聲道,“不是還是朋友嗎?”

安之臉容一窘,不出聲。

“小師妹。”他如從前一樣輕喚。

安之被這稱呼燙得整個人微微一震,就想轉身離開,卻聽到關旗陸說,“謝謝你。”

他誠摯的語氣留住了她欲起的腳步,終於淡淡地笑了笑,“沒什麼。”那本來就是她籤的字,她只不過是承認了自己做過的事實。

關旗陸沒有問她為什麼那麼做,她讀的是經濟,不會不明白把責任擔下所可能對她產生的後果,有首歌叫《一切也願意》,他清楚記得其中兩句歌詞,誰愛我愛得真,怎會一點也不知,而對安之來說,或許另外兩句更為貼切,莫說為你犧牲,死也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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