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無關地拍了拍屁股,佯裝不動聲色地跑去老師身後,怯怯地看了周南一幾眼,沒再敢自討沒趣地往他跟前湊。
邵桀極輕地嗤聲偷笑,暫且沒打算在課堂當間干預其中,漫不經心地看著烘焙老師苦口婆心地教育兩個小朋友握手言和,這才緩慢地把注意力拉回到韓律絮絮叨叨的閒扯,一針見血地往他身上戳:“你同學男的女的?”
“……女的。但組隊的還有那個小肖警官呢!也不是就我一個男的!”韓律啞口了片刻,負隅頑抗也沒什麼成果,只好把兄弟義氣拎出來磕了兩磕:“一句話,晚上攢局,出不出來?”
“今天不行。”邵桀嘴角又不自覺地翹了翹,覷著玻璃上反光照出來的那點兒得意忘形,輕輕颳了下眉毛:“江警官說晚上請我在她家吃火鍋。”
韓律先還沒信,碎嘴地罵了他兩句自作多情,可轉頭又聽著邵桀胸有成竹地哼笑半晌,忽然就歡天喜地的快罵出了鳥語,恨不得衝到邵桀跟前把人拍打岔氣:“臥槽?!進展神速啊兄弟,這可不能耽誤你,絕對不耽誤你,需要你爹我支援你你就微個信——”
邵桀沒怎麼搭理韓律逐漸離譜的“戀愛秘籍”,低頭無聲地笑了一會兒,忽然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地提了一句:“唔……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三年前救過我的小警察嗎?”
“……”韓律彷彿話說半路被一口老面饅頭噎得堵了口氣:“不是我說你,你剛回來那會兒,在飯店我聽見你提起紅樓那邊的話茬兒我就覺得不對勁,那回去醫院撈你之前到底都發生了什麼事兒?怎麼就能讓你這麼念念不忘——”
邵桀沒解釋:“你就說記不記得。”
“能不記得嗎?你在HRG頭一年的時候,一直讓我幫你留意來著……但當時他們不是在搞什麼分局撤併網點整合的,在那個位置附近的派出所基本都打亂重組了,也就始終沒什麼收穫……這兩年也沒再提,我還以為你早忘了。”韓律盤了盤手裡的打火機,齒輪摩擦的動靜“喀嚓喀嚓”地響個不停:“你那會兒讓我幫你找人,描述的那叫一個抽象,好像是個男孩兒,挺瘦,跟你當時的身高差不離,頭髮不長不短到耳朵那裡,說話聲音沙啞得像頭驢——該不會那小警察跟江警官有什麼關係?”
“如果我沒認錯的話,當時救我的那個人應該就是江陌。”邵桀耙了耙頭頂,語氣倒是相當篤定:“不過她好像對我沒什麼記憶……”
“能有印象就怪了,那會兒你又瘦又小跟小雞崽子似的。”韓律無情地嘲笑了半晌,忽然就覺得這段難得有機會修成正果的感情像是被澆注了點兒命中註定的鋼筋水泥,“合著這幾年都把人性別記岔劈了——那你問過江警官沒?她那會兒真的在那兒附近執勤?不是你自己一廂情願跟這兒拉關係吧?”
“……她當時正好在紅樓派出所實習。”
韓律一聽登時就來勁,苦口婆心地勸了幾句,說什麼月老拿著鋼筋給你牽的紅線,這不抓住機會遲早得天打雷劈。
邵桀沒反駁也沒稱許,微微皺了下眉,猶豫地嘆了口氣。
“還……不是時候。”
於邵桀而言,當初一面之緣的意外相遇,江陌是這三年夢魘裡伸手拽著他逃離漆黑趨近光明的救贖降臨……
而對於江陌來說,那一次機緣巧合救下邵桀的性命,是她耿耿於懷至今的開始,也是她始終赤|裸|裸地直視著,卻無能為力挽救過失悔恨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