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喘吁吁地遲來一步。
她追得太生猛,腳下沒剎住,先衝過去拽起在地上鼓湧哀嚎的胖子上手拷住,這才回過神來,轉身想看一看是哪位青少年仗義相助——她抬眼定睛,只見纖細修長的一根電線杆子就這麼捧著半塊奶油小蛋糕戳在那兒,看見江陌轉身打量他的時候還笑了笑,奶油糊著嘴角,迎風一吹,簡直像一塊沾了奶油的火鍋底料。
江陌愣了一下,被撲面而來的火鍋味兒燻得頭疼,忽然覺得碰見他不是什麼好預兆。
“怎麼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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鑑於尤豪這中年胖子體重基數太大,一跟頭摔得鼻青臉腫破皮見紅,扯著破鑼嗓子在馬路邊上哀嚎不止抵制施暴,江陌實在折騰不動,只得被迫打消帶著尤豪折返警隊稍敘“閒言”的念頭,在附近找了家夜間營業的藥店,打算在警車就地問話,先幫他處理一下傷口。
邵桀稀裡糊塗地感覺自己好像又闖了禍,亦步亦趨地跟了江陌一路,正欲言又止的工夫,江警官已經把拒不上警車的尤豪銬在了輪轂上,半蹲在路邊,一邊用酒精棉球捻搓著這胖子創口上黏著的砂礫泥土,一邊抬頭看向侷促站在那兒的邵桀,對這小跟屁蟲有點兒莫名其妙:“你是還有什麼事兒想說嗎?”
然而沒等邵桀答話,旁邊的尤豪先疼得瞬間爆發出一聲殺豬般的嚎叫。
“嗷!!”
戳在旁邊自覺罰站的邵桀本來就有些手足無措,這下直接被尤豪一嗓子嚇得猛一哆嗦,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就這眨眼的工夫,一輛車轟鳴著拐到輔路,改裝的鳴笛聲刺著鼓膜,車身幾乎是貼著地面飛了起來,擦過警車後燈,徑直朝著邵桀的位置掠過來。
江陌頭皮一麻,眼疾手快地拽住邵桀的胳膊往前一薅,兩人在路邊磕絆了一下,險些跌坐在地上,這才將將躲過那輛在輔路上超速行駛的轎跑。
“靠這孫子怎麼開的車?!”江陌冷汗都飈出來,甩開車門扯下喊話器喊停超速改裝車未果,舉報電話直接打到了交警支隊,轉頭扒拉著有點後怕犯懵的邵桀上下打量了一遭,“你怎麼樣?碰到沒有?”
邵桀暈頭轉向地看了江陌一眼,踩著路邊的臺階想站穩,腿腳卻不怎麼聽使喚,軟趴趴地一屁股墩兒摔在地上,聲音都變了調:“沒……沒事,沒碰到……誒——姐姐那胖子要跑!”
這接二連三的顛倒錯亂當頭砸下來,江陌那點兒少得可憐的耐心直接炸裂,當場怒了,一腳踢歪了孤零零掛在輪轂上的手銬,徑直追到尤豪跟前把人截住,見他一瘸一拐負隅頑抗,索性絆住他的膝蓋窩,一腳蹬在他後心,踹得他五體投地撲了個嘴啃泥,軲轆一圈抱頭求饒:“江哥!別!江哥!不跑了!有事您說……”
“非要挨頓揍才願意配合工作——別跟這兒齜牙咧嘴的事兒多,我給你消毒你嫌疼,大晚上的殺豬一樣跟這兒嚎,人家小孩兒看不過去好心幫你消毒上藥,別不識好歹,哼唧個屁,再嚷嚷疼就我來。”
江陌翻出照片把手機遞給尤豪,看他嘴碎,抬手在警車前引擎蓋上重重一敲,瞥見旁邊又被驚得一縮脖子的邵桀一時失笑:“我又沒罵你,你總哆嗦什麼?”
邵桀聞言抬頭,掀起眼皮看向江陌,鼻子抗議似的稍微皺了一下,對上江陌的視線又有點兒閃躲,眨了眨眼睛就低下頭。
“江哥就您這宰牲口的氣勢,誰見了不發怵?我這去年剛被你送所子裡,這兩天正聽說幾個片區掃黃呢,您這神出鬼沒抓我跟抓小雞子似的,我可不得謹慎行事先跑再說……”
尤豪這會兒沒上銬子,看照片之前先咧嘴跟江陌賣了個乖,隨後舉著手機眯縫眼睛端詳了好半天,恍然大悟似的用食指點了點照片上放大的人頭:“這就新聞裡報的尾隨傷人那變態小子吧?江哥,您找我還真就找對了,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