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叫出聲,用力推開他,及時拉住往下掉的抹胸。她滿面通紅,又惱又恨地結巴道:“你——你——你簡直是,是……”
見他又要靠近自己,她直覺雙掌推出,將毫不設防的他打離自己,隨即飛快地奔到曬衣之處,抓了自己的衣服披上。
“非君!”她那一掌打得雖不致重傷,卻讓他一時難以爬起。
她回頭看了他一眼,叫道:“我不再是沈非君了!”
“你不是,天底下就沒有第二個沈非君了!”見她無情要離,他心急,喊道:“你真要我心碎地再尋你一個十年嗎?你忍心嗎?忍心嗎?”
原本要逃去的沈非君聞言,停了腳步,低語:“沒有人要你找的。找了又如何?就算你找著了,還會是那個你心目中的沈非君嗎?”
莫遙生武功雖沒有她好,也停置了十年不曾練過,但眼力與耳力卻是天生的好,他微微錯愕,尚未理解她言下之意,就見她飛快地奔離這野地。
“別走!”他驚慌喊道,一見她失了影,就算那一掌讓他咳得難受,他也硬是狼狽地站起來。
他怎能讓她再從他眼裡消失?
腳步聲又近。他抬頭,瞧見她跑了回來,心裡萬分驚喜。
沈非君默然地看了他一眼,奔到烤架前,毫不留情地拿了烤雞後,又跑了。
“非……”他楞了下,一時回不過神來,只能呆呆地看著那尚在竄火的火堆。
林間的腳步聲再起。他又見她二度轉了回來,動作極快地抄起他的衣物,瞪他一眼,細聲說道:“可別再來追我了!我不是沈非君,你再追,就休怪我無情了!”語畢,她抱著他的外衣鑽進林間。
莫遙生心裡驚訝之甚,讓他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她……”竟玩起這種下流招數來?非君為人正直、講究公平,對於下三流的招數從不屑為之,她……真的是非君嗎?“她是!絕對是非君!”他心裡甚為清楚:“就算非君有雙生姐妹,我也能分得出來!何況她的味道、她的身子,我怎會錯認?”
她的師父一生只收一徒,她的武功招數他又怎會認不出來?
只是,她似乎變了,變得連他都覺得好陌生。
“就算陌生又如何?她沒死,我已是謝天謝地。”莫遙生雙手遮掩俊美的臉龐,喃喃低語:“謝天謝地……謝天謝地……”
就算老天爺折磨了他內心十年,他也心甘情願,只要她活著,還管她變不變!
他雖不知非君為何要說這種一戮就破的可笑謊言,但他心裡的喜悅,始終是不變的。
“真怪,我在大雲樓找著她,心裡又驚又喜,卻彷佛霧裡看花,落不真實。我怕她從我眼裡消失,要舟夫告訴我這少見人煙之地,我看著她在我眼前睡著,卻仍踏不著地,恍恍惚惚,生怕只是一場夢……”
現在她逃了、跑了,他才慢慢接受這是真實,一點一滴的喜悅之情,開始淹沒了他……
“老天爺!”雙掌仍是蓋著臉,他倒臥在地,輕笑出聲,笑聲不斷。
她沒死,她一直活著!
就算因此而讓他再絕望個十年,他也心甘情願!只要她沒死,只要她安然無恙,只要她在這世間活著,老天爺要怎麼待他,他都不再詛咒老天。
他仍在笑,笑難抑,遮臉的雙掌下慢慢地滑出淚水來。
笑聲停了。林間只剩下鳥叫聲,風吹來,吹不乾他直流的淚。
良久,他才啞聲說道:“老天爺,謝謝你,我不再怨天尤人。”
這是哪兒?
在野林間走了一陣,都吃飽喝足了,還找不著有人煙的地方。
“是我迷路了嗎?”沈非君微惱:“我這麼不濟事?連個小林子都會迷路,若讓小鵬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