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玄感跟著馬老二走進了掌櫃的臺子,後面的一個門上掛著一塊藍色的布簾,掀開布就穿進了後院,只見這裡東一堆西一堆地擺著酒罈子,正面是一間小屋,半掩著門,應該是馬老二的住處,右邊的一間房子則非常低矮,門口堆了幾十個空罈子,看起來象是酒窖。
楊玄感跟著馬老二走進了右邊的小屋,一進門就聞到一股撲鼻的酒味,馬老二指著屋裡一個通向地下的臺階道:“還請閣下在地窖中稍候,我馬上去通知王老爺。”說完他便轉身走了出去,順手帶上了門。
楊玄感點了點頭。拿起桌上一個燭臺。點了起來。徑自走了下去,這個地窖裡倒是異常的陰涼,很適合儲藏各種酒類,藉著火光,可以看到四周密密麻麻地擺滿了酒罈子,足有兩百多個。
楊玄感在這地窖裡等了約有半個時辰,只聽得外面的門“吱呀”一聲,緊接著是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王世充那粗渾低吼的聲音在上面響了起來:“楊老弟,這回怎麼一個人來了?紅拂姑娘呢?”緊接著,他那張臉上掛著笑容,出現在了地窖口。
楊玄感冷冷地回道:“她說看到你就想吐,所以就不過來了。”
王世充緩步走了下來,手中也拿了個燭臺,這回楊玄感看得真切,他換回了漢服,頭上梳了一個髻,所有的頭髮都梳得整整齊齊。連胡人特色的捲毛兒也不見了。若不是高鼻深目,尤其是那對碧綠眼珠實在沒法變。這身裝扮看起來還真象個飽學的漢人儒士呢。
楊玄感第一次見王世充這種書生打扮,笑道:“怎麼,這回又想玩什麼新花樣了?難不成太子幫你弄了個涼州刺史當?”
王世充恨恨地道:“別提了,這幾年太子把我一腳踢開,四年了我都還是原地踏步當那個兵部員外郎,幾次跟他提想外放當個州刺史,這都不能滿足,虧我當年鞍前馬後地幫他爭了這東宮之位,他還沒當皇帝呢,就這麼對我!哼!”
楊玄感“嘿嘿”一笑:“他要是當了皇帝,只怕你這腦袋都未必能保得住。”
王世充搖了搖頭:“那倒不至於,就象你楊老弟的腦袋也能保住一樣。太子要是上了位,一定想要大有作為的,到時候你我還是會有用武之地。”
楊玄感道:“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你為何不在金城的馬家飯館和我商議,非要到這裡?”
王世充道:“金城是薛舉的勢力範圍,我們兩個的事情不想讓他也知道,偏偏這傢伙又對這方面很有興趣,那天我一說你的身份,他就有所警覺,非要問我和你之間到底是何關係,所以我不想在金城和你談這方面的事,萬一給他聽到了,說不定會影響我們三方的合作。”
楊玄感冷笑道:“我看你是怕你跟這姑臧城裡的人的關係暴露了,那薛舉從此會跟你翻臉吧。”
王世充笑了笑:“楊玄感,我實在是很喜歡你現在這越來越強的分析和判斷能力,越國公的世子果然是名不虛傳,比起薛舉那個殘暴無腦的一勇之夫要強得多。你說的沒錯,我跟這姑臧城裡的豪族都有聯絡,甚至比跟那薛舉的關係更好。”
楊玄感點了點頭:“我早就能猜到你們王家,不對,應該是支家,既然是多年的絲路商賈起家,必定在這姑臧城中勢力非同一般。只是我有些奇怪,你既然能一手扶持象薛舉這樣的人獨霸幾百裡絲路,為何不去安排關係更好的姑臧商人控制從姑臧到大興的整段絲路呢?”
王世充嘆了一口氣:“楊老弟,你有所不知啊。我扶持薛舉是兩個原因,一是此人勇武過人,能靠著一身硬橋硬馬的功夫打出一片天地,我只要給他點錢,再出點主意,就能很快地稱霸一方。”
楊玄感冷笑道:“包括那些殘忍的殺人手段,把人搗成肉泥後去嚇人?把人埋到土裡後錘人?殺人前先挖眼割鼻?王世充,我以前還真沒看出你這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