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素的身邊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一身藍色勁裝,濃眉大眼,眉宇中透出一股逼人的英氣,雙目中神華內蘊,騎著的一匹黑色高頭大馬更是神駿異常,比起邊上楊素騎的那匹駿馬還要高上半尺,蹄大如碗,毛髮如同梳過的綢緞一樣,周身隱隱透出粉紅色的汗液,看來就是那匹傳說中的黑雲寶馬,黑雲沒有配鞍韉,而只靠著雙腿夾著黑雲。抓著黑雲鬃毛的這位少年。正是越國公世子楊玄感。
王華強在射箭跑馬場見過楊玄感兩次。對其印象尤深,此子年方十五,卻是力大無窮,尋常的壯漢十幾個一起上,都不是他的對手,小小年紀,就可拉開兩石五的強弓,雙臂有五六百斤的力氣。這都多虧了楊素將門世家,從小就對子侄磨練筯骨,而作為嫡長子的楊玄感更是三歲習武,自幼就外泡藥酒,內服丹藥,修習楊家祖傳的武藝,弓馬嫻熟,又熟讀史書,可謂大興城中年輕一輩的佼佼者。
只是楊玄感也繼承了楊素那與生俱來的傲氣,對於非世家出生的人不屑一顧。王華強在射箭跑馬場曾主動向其示好,想與其一較射術。卻被其冷冷地當面拒絕,從此便覺得此人只是個有勇無謀的莽夫,達不到乃父的成就,便對其沒有進一步的深交。
只是這會兒,王華強親眼看到楊玄感馴服了這匹傳說中的黑雲寶馬,心中一驚,看來自己還是低估了這小子,以後即使他沒有楊素的文韜,但至少在武勇之上不會遜色於任何人,即使不考慮到楊素的因素,自己今後還得想辦法與此人結交才是。
王華強的目光轉向了那個騎牛的少年,雖然隔了幾百步,但遠遠的能看到這個少年是個黑瘦的書生,看樣子只有十四五歲,眼睛很亮,站著與楊素拱手問答,神態從容不迫,別有一番氣度,王華強甚至想起自己第一次見楊素時都有些緊張得渾身冒汗,好象還不如這個少年的從容鎮定呢。
楊素與那少年談了一會兒話後,那少年恭敬地向著楊素一個長揖及腰,而楊素則滿意地點了點頭,帶著楊玄感和其他幾個護衛,從路邊的小道轉向了林子裡,那楊玄感看起來有不少話想說,剛才在楊素與少年交談時就幾次欲言又止,王華強料想這父子二人會有一番交談,自己這時候跟過去只會招致反感,倒是那個騎牛少年,看起來象是個俊傑,連楊素對此子都是禮敬有加,這更激起了王華強的好奇心,想過去一探究竟。
這些年來,王華強常年在各地經營生意,在大興的時間一年加起來也不會超過兩個月,對已經在朝堂為官的達官貴人們還算了解,多數能混個臉熟,但對這些官二代富二代們就知之甚少了,他低聲對一邊的張金稱問道:“金稱,你可認識這個騎牛的少年嗎?”
張金稱手搭涼蓬,遠遠地看去,還是搖了搖頭:“東家,這少年我不認識,但看起來象是個官家子弟,穿著絲綢衣服,牛背上放著不少書,透著一份古怪。按說穿絲綢的人出行不是騎馬就是坐車,至少也要跟著幾個護衛的。”
王華強皺了皺眉頭:“金稱,你在騎馬射箭場沒有看到過此人嗎?”
張金稱笑了笑:“沒有印象,來騎馬射箭場的多是些將官的子弟,個個五大三粗的,能縱馬馳射,就象那個楊玄感,如果是此人,這麼文靜瘦弱的,我一眼也能認出來。”
王華強點了點頭:“那我們去會會此人。”說完一夾馬腹,直追了過去,張金稱和麥鐵杖對視一眼,緊緊跟上。
黑瘦少年已經坐回了牛背,牛角上掛著兩個布囊,少年的手裡拿著一卷書,邊看邊點頭,這個年代的印刷術還沒有發明,而普通的紙張極貴,線裝書也沒有大規模普及,藏書多是以卷軸裹著帛書的形式,更有些古書還是用的秦漢時的竹簡,而這位少年現在看的,就是一冊竹簡,竹簡背面的封面上,卻是刻著兩個字:漢書。
王華強騎到了少年的身邊,那少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