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剛才沒有上堂的陳稜已經騎馬率兵在這裡等候,更有披甲軍士牽過來五匹馬,供王世充等人騎乘。
百餘名府兵在馬的兩側擺開警戒的隊形,幾名高高舉著“肅靜”,“迴避”牌子的衙役則站在了最前方,一路鳴鑼開道,緩緩而行。
王世充這是第一次象個真正的官老爺這樣出巡,一路之上只見沿途百姓紛紛肅立大街兩側,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更是有些人跪伏於地,不住地磕頭。而騎在前面的韓世諤則是志得意滿,不斷地舉起手中馬鞭,向兩側百姓致意,端地是威風八面。
走了沒多久,穿過了三四條街,便到了那齊道福的小院處,王世充昨天夜裡來這院子時,因為夜黑風高,又沒有打起燈籠,故而沒有怎麼細看這周圍的環境。現在光天化日下,王世充看得真切,此處實在是一座再普通不過的平民宅院,只是院中的那口大水缸卻已經是無影無蹤。
蕭銑在前面引路,帶著眾人進到了院子中,向著左邊的那處黃土夯成的平房一指,道:“各位大人,此處便是那齊道福殺人的場所了。”
王世充走到門外,向內望去,只見一名四十多歲的中年婦人,正高高地吊在房梁之上,屋內一片狼藉,桌倒椅歪,那婦人臉色發紫,身上的衣服有幾處撕裂,舌頭吐出嘴外,眼珠子暴突,看起來象是死了有六七個時辰了。
韓世諤看了一眼,搖了搖頭,轉回頭對著那蕭銑道:“蕭銑,本官看不出這裡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死者吊在房樑上,你也沒驗過屍,怎麼就能看出是齊道福所殺?”
魏徵和李靖對視一眼,心領神會,笑而不語。
蕭銑笑了笑,走進了房中。道:“齊道福。蕭某現在就來教教你如何犯罪。”
齊道福恨聲道:“姓蕭的。你血口噴人,眾位大人心明眼亮,一會兒一定治你個誣告之罪。”
蕭銑圍著屍體轉了一圈,緩緩道:“齊道福,第一,如果我是你,就會給劉大娘換身新的衣服,以掩蓋你和她發生扭打的事實。她現在身上衣服的裂痕證明了你們昨天晚上有過搏鬥。”
齊道福一下子說不出話來。呆在了原地。
蕭銑繼續道:“第二,如果我是你,就會把這一屋子的桌椅板凳都扶好扶正,這裡一看就知道是發生過打鬥,遠不是你所說的吵嘴這麼簡單。”
齊道福的腦門上開始冒汗,他的嘴角抽了抽,抗聲道:“我們沒你們讀書人這麼多講究,夫妻間拌嘴吵架都要動手動腳的,這又能證明什麼?我家老婆子明明是上吊死的,不信我們可以找仵作來驗屍!”
蕭銑微微一笑。道:“你先別急,我還沒說完。第三。如果我是你,就不會在勒死劉大娘後,把她吊得這麼高。”
蕭銑說到這裡時,把劉大娘腳下的一張板凳扶了起來,那凳子離著劉大娘的腳底足足還有半尺有餘。
王世充一看到這裡,馬上恍然大悟,劉大娘的腳邊只有這一張被踢倒的凳子,而離她的腳有半尺,這顯然不是一個上吊的人能蹬翻凳子的距離。
齊道福一下子面如死灰,有氣無力地癱到了地上。
蕭銑收起了笑容 ,眼中閃過一絲冷酷的寒芒:“齊道福,你昨天晚上出門前就殺害了劉大娘,事後心虛,先是偽裝佈置了現場,然後又企圖拉我幫你做偽證,現在鐵證如山,你還有何話可說?”
韓世諤對著齊道福厲聲喝道:“大膽齊道福,殺妻在先,欺瞞本官在後,現在案情水落石出,還不速速從實招來!”
齊道福跪倒在地,不停地磕著頭:“都怪小人酒後失德,與我家的老婆子先是吵嘴,進而動起手來,最後一時不慎將她掐死。小人驚恐之下,不敢主動投案自首,這才偽造了老婆子上吊的假象,想要矇混過關。大老爺啊,小老兒所說,句句屬實,還望大老爺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