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聲音粗野而響亮,隔了幾十步遠都聽得清清楚楚,楊玄感聽了有些耳熟,總覺得在哪裡聽過,卻又一下子想不起來。
眼見不少百姓都向著一戶普通人家的院落奔去,楊玄感也快步走起,跟著人流一起擠進了那戶人家。
這戶人家的門口站著兩個滿臉橫肉,一臉兇悍計程車兵,頂盔貫甲,手扶腰刀,跟那些空著手,脫了甲,上街尋歡的普通士兵們完全不一樣,顯然是某個將領的親兵護衛。
這兩個士兵正象門神一樣地守著院落,粗暴地把想要湧進院子裡一探究竟的人們一一推開
這是一處典型小官吏的家,裡面是三間低矮的土房,上面蓋著瓦片,四周的黃土牆把這三間房圍成了一個獨立的小院子,院子裡種了兩棵柳樹。
左邊的院牆下放著一輛推車,而三間土房裡左邊是灶房,右邊的一間房門開著,兩個只有十歲出頭的小女孩正驚恐地坐在地上,抱成一團發著抖。
而另一個年約十三四歲的黑臉瘦弱少年,正被五花大綁著,坐在靠門的地上,狠狠地瞪著中間的那座房,眼光中似是要噴出火來,若不是門口攔著兩個腰挎佩刀,凶神惡煞計程車兵,只怕他早就會不顧身上的捆綁,直接衝出去了。
而中間的房門卻是緊閉著,現在正是白天,窗戶也被關得嚴嚴實實,聽聲音裡面有一男一女,那女的正在一聲聲地慘叫,而一個男人的聲音則在放聲大笑,一邊笑一邊道:“叫你不從,叫你不從!”
圍觀的人群裡有人嚷道:“這不是元家嗎?難不成有人在逼淫盧家娘子嗎?”
另一個蒼老的聲音馬上響了起來:“噓,後生,噤聲!元家的大小子元務光這次跟著漢王起兵,還當了纂良將軍的文書,現在漢王垮了,朝廷正在這些反賊的家裡抄家呢,還是少管閒事的好。”
一箇中年婦人不滿地嚷道:“元務光謀反是元務光的事,跟盧家娘子有什麼關係?再說了,皇上不是說了對脅從是寬大處理嗎?抄家就抄家,欺負人家弱女子算什麼本事啊!”
又一個年輕一點的女人聲音響了起來:“就是,盧家娘子是出了名的賢惠婦人,年紀輕輕地就喪夫寡居,也不改嫁,一個人拉扯五個子女長大成人,容易嗎?各位街坊鄰居,咱可不能讓盧家娘子受欺負啊!”
人群越聚越多,這會兒已經足足在這小院的門外圍了兩三千人,這時人群中開始響起一陣此起彼伏的叫聲。
“對,就算是皇上也不能這樣欺負人。”
“光天化日下逼奸良家婦女,還有王法嗎?”
“大夥一起進去,為盧家娘子討個公道!”
群情激憤,站在最前面的幾個年輕後生開始推那兩個守門計程車兵,兩人被推得連連後退,漸漸地被從院門外推向了門裡。
守在右邊房子外的兩名士兵見勢不妙,其中一人趕忙也跑了過來,“嗆啷”一聲抽出了佩刀,吼道:“你們是不是想造反?!”
這一聲如平地起了個炸雷,一下子把衝動不安的人群給嚇阻住了,大夥兒停止了向裡面的擁擠,又退回了院子外面,而就在這時,裡面的婦人聲音變得越來越小,最後幾乎小得聽不見了。
楊玄感剛才一直被擋在後面無法上前,不然早就衝進去救那婦人,這會兒見人群不動,也拼命地在人群中向前擠開一條通道。
他的身板壯得象座小山,力量又大,很快就向前擠了十餘步,離那兩名士兵所站著的院門,就只有不到四五步的距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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